齊謹之持續淡淡的說著。
再者,顧伽羅很清楚,齊謹之在西南呆不了多久,短則三年,最長不會超越六年,隻等西南完整安定,他們伉儷就能回京,或是調任他處,如此幾次,好好的傢俱也要折騰壞了。
顧伽羅橫了他一眼。然後親手給他盛了碗湯,“先用飯吧。有甚麼我們吃完再說。”
“嗬嗬,再拿個拂塵。我愈發像個羽士了。”
顧伽羅挑了挑眉毛,她跟齊謹之做了幾個月的‘伉儷’,整日裡呆在一起,多少體味一些他的脾氣。
話說你聽到本身的丈夫砍瓜切菜似的割了二百多腦袋,還血淋淋的帶了返來,隨後更是堆在了縣衙門口,你就冇有一點兒的害怕、或是不適應嗎?!
是,那位前任知縣保住了性命,可右手卻幾近廢了呀。
“他也碰到了‘流寇’?還受了重傷?”顧伽羅聽出了齊謹之話裡的深意,忽的生出一股肝火,“這些人也太傲慢了,當朝廷是安排?還是覺得本身是這裡的土天子?”
食不言。
但人家還是攜家帶口的來了。
齊謹之點了下頭,“冇錯,烏峰山設伏的‘山匪’全都殺死了,人頭我也帶返來了,就堆在了縣衙門外,我要讓那些真正的惡人看一看,烏撒是大齊的治下,推行的是大齊律,也當向賢人、朝廷儘忠。至於那些人,哼!”
她說不出內心是個甚麼滋味兒,就是感覺莫名的心慌,連聲音都有些走調了。雙手微顫的扶上齊謹之的胸膛,似是想要查抄他的傷口在哪兒。
齊謹之的打算冇有瞞著顧伽羅,但顧伽羅還是會擔憂。
“你可知那位知縣為何冇有將這些傢俱帶走?瞧這羅漢床的木料和做工都不錯,對於一個豪門出身的七品知縣來講,已是很貴重的東西了。”
齊謹之伸出兩根指頭,“二百餘人,都是慣常做這活動的熟行,個個手上都不潔淨,以是我――”
“既是這般,那還不從速用飯?偏還嘰裡咕嚕的說恁些廢話。”
洗去一身的血汙和戾氣,齊謹之的表情大好,摸了摸頭上的包包,笑嗬嗬的自我調侃。
“伽羅,你彆急,我真的冇受傷,齊副將帶來的人馬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絕非那些偷雞摸狗的毛賊所能對比。清算那樣的烏合之眾,五十人就夠了。”
對於當代販子百姓的艱苦,她也曉得一些。
顧伽羅很奇特:“這些人不都是該死之人嗎?既是該死之人,殺了就殺了。再者,治亂世須用重典,烏撒情勢龐大,大爺想要真正的掌控縣城,就必須揮出鐵拳!”
“是啊,那位前任知縣留下了幾件傢俱,都破壞的不成模樣,唯有這籌措漢床還能用一用。”顧伽羅點點頭,她很不風俗用旁人用過的東西,但這也是冇體例,都城間隔西南太遠,她陪嫁的那些紫檀傢俱底子就不便利運送。
成果呢,甚麼都還冇做呢,更談不上獲咎了甚麼人,就慘遭毒手。
不過,經過孫傳梁的修複、清理,這籌措漢床看著倒也不顯得太寒酸。
說到底,齊謹之和馬家(亦或是安南王府)之間,不是敵我乾係,頂多算是內部衝突。
齊謹之掃了眼半舊不新的床榻,木質還好,黃花梨的。款式是慣常的五屏風式,四周雕鏤著萬字雲紋,隻是長時候冇有保養,床腳處有些許磨損。
齊謹之反手抓住她的小手,雙眼對上她的眸子:“伽羅,我發誓,我毫不會拿本身的性命開打趣。冇受傷就是冇受傷。不過,我殺了那麼多人,還把人頭帶返來示眾,你會不會感覺過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