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阿凝通過榮宓舉薦,有幸拜了南山先生為師,兩年間每月都有一日來此學琴。
阿凝在平常器具、茶水吃食上最是詳確。這白毫銀針是本年福建進貢入京的頂級茶葉,宮裡賞下來後,除了老太太和侯爺的以外,其他都送到了她這裡。這茶具也是令媛難求的汝窯瓷器,胎薄如紙,光潤如玉,傳聞一百件青瓷裡也隻一件能獲得如許天然的雨過天青色。這套茶具是阿凝客歲過生時大姐姐給送的,自那今後就再冇離過她。不管在那裡落腳,阿凝都風俗用本身的茶具。
初秋的密林泛著淺淡的寒意,阿凝俄然聞到一股如有似無的平淡暗香。
“彷彿有夕霧的香味。”阿凝停下腳步,粲然一笑,“錦珠,你去那邊看看是不是有夕霧草。”
月灑寒江般清雋絕倫,明月清風般舒朗和煦,涓滴冇有重傷在身的痛苦,倒更像是在閒庭信步中悠遊看花。
以往南山分開草廬時,總會留下字條給阿凝,此次卻並未留條。許是有甚麼急事吧!
錦環膽量大些,躬身去細心看了會兒,安撫道:“女人,彆怕,他還冇死呢。”前麵竟然還加了一句讚歎,“奴婢還從未見過這麼俊的公子呢。”
好不輕易聽到主子的讚美,錦珠二人也暴露笑意。
喝過茶後淨了手,阿凝抬眼望瞭望窗外的漫天霞光,齊黑的劉海下是一張略顯稚嫩的小臉,粉嫩柔滑的,比春日第一朵桃花還要來得嬌妍。
阿凝曉得,這也怪不得她們,她們能有這麼些機警勁兒,已經比彆家丫頭強很多倍了。隻不過,因有大姐姐阿誰完美表率在前,阿凝對本身的要求一貫很嚴苛,天然對她身邊的丫頭也不免刻薄些。
錦珠立即垂憐得不知如何辦纔好,俄然也瞭解了為甚麼老太太和老爺他們向來謝毫不了六女人的要求了。
她不斷安撫著:“女人彆怕了,我們立即就分開這兒。”
錦珠取出隨身帶著的白毫銀針,謹慎翼翼泡好茶。阿凝捧了茶杯,輕抿一口茶水,細細咀嚼著茗香。
錦珠可冇聞到甚麼味兒,但還是領著一個保護去尋了。瞧著女人高興的模樣,心道,女人平日一貫沉穩懂事,實足十像了安惠郡主。可暗裡裡偶爾也跟平常十一歲小女人冇兩樣的,獵奇心重得很。比如一些個標緻花兒草兒啊,總要想體例搬回家的。上回看到靖北王府的晚馥女人有一套本身設想命人打造的頭飾,阿凝當時並冇有涓滴戀慕的神情,可回到家就開端本身脫手設想了。
這會兒阿凝垂垂緩過勁兒來,神采回了一些赤色,道:“錦珠說得對。我們儘快下山,見到哥哥後,讓哥哥帶人上來救他就是。”
難怪錦珠找不到了,原是埋冇在富強的灌木之下。阿凝的鼻子靈得很,循著味兒就找到了。隻不過,彷彿另有彆的味兒……
臨行前,阿凝又讓錦環拿了黃梨木雕花鏡來,對著鏡子清算一番。光滑的鏡麵上映出一張精美絕倫的小臉,粉絨柔滑,玉雪敬愛,固然幼嫩稚弱,但已經能看出將來的傾世絕麗來。
阿凝還冇來得及移開視野,那雙眼睛就遲緩地展開了。
“他受傷了,我們不救他麼?”
“啊!”
“甚麼時候了?”阿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