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夙來是夏季吃才舒爽,一邊賞著鵝毛飛絮一邊咀嚼炙燙適口的菜肴,可謂冰火兩重天的享用,再蘸上鮮辣的紅油,佐一壺新醅菊酒,的確暢快至極。所幸山中夏夜沁涼非常,倒也與這銀炭紅爐相襯得很,因而四人便圍坐在桌前痛快地享用起來。
或許他冇想到薄湛會和雲懷聯手,也冇想到他們會厚積薄發一舉肅除雲齊,以是到了厥後他們彷彿成了一塊雲煜掌控不住的炙鐵,情急之下,他想趁北戎打擊的機會撤除他們,但畢竟過於倉猝,冇有安插完美,以是才一敗塗地。
可這不是小孩子的過家家遊戲,成王敗寇,邊界清楚,隻要另有一絲朝氣他都會極力一搏,以是哪怕雲懷已經兵臨城下,他還是負隅頑抗。
“侯爺,煦城那邊傳來了急報。”
霍驍亦朗然一笑,浮著汗的臉龐湊過來,毫不顧忌地在她額間印下一吻,道:“一月不見,可想為夫了?”
“倒也是,茉茉對他們最為熟諳,讓她來出主張再好不過。”霍驍附和地說。
總而言之,他這個漁翁當得極其勝利。
“或許現任瞿陵關守將一向以來都是雲煜的人。”
霍驍長聲感慨著,抬頭喝下一杯酒,那邊的薄湛冇接話也冇舉杯,星眸閃動了一下,麵色有纖細的不天然,但很快又隱去,王姝發覺到了,暗中給了霍驍一柺子,他茫然半晌,旋即恍然大悟。
“他們總歸也是服從行事,或許並非本意,你莫動氣。”薄湛攬過衛茉的腰,麵上儘是無法,“回房罷,你寫,我給你磨墨,這總行了罷?”
薄湛一陣朗笑,溫潤的嗓音迴盪在院子裡,驚走彎彎垂柳上的幾隻鳥雀,“好,今晚不醉不歸!”
“含煙趁著東風向雄師放毒,毒粉飛過煦城,很多百姓遭殃,幸虧王爺有所防備,已經將大半百姓撤出煦城,目前安設在麓山山下。”
薄湛俊朗的眉眼微微一沉,揚聲道:“出去發言。”
華燈初上之時,後院裡架起了一口鴛鴦銅鍋,紅的白的都咕咚咕咚地冒著泡,熱氣漫過麵前,嫋嫋升入雲霄,將那微涼的皎月也攪得生滾了起來。
霍驍看熱烈不嫌事大,把衛茉不曉得的事都一籮筐地倒了出來。
薄湛避而不答,抽脫手臂把軟乎乎的嬌軀扳正,又挾了好些菜放在她碗裡,道:“問東問西的做甚麼?好生用飯。”
王姝輕笑著捶了他一下,道:“自是想的,但更想敏兒。”
如果冇有保衛叩響院門的話,這應當是個美好的夜晚。
衛茉麵色略有鬆動,向霍驍和王姝微微表示,隨後去了書房。
從秦宣的話能夠得知,當初駱謙確切同意留下衛茉的性命,而他冒這麼大的風險把一柄利劍放在身邊必然是因為有更大的好處可圖――瞿陵關的五萬人馬。但衛茉死在了邊關,以是他的打算落空了。
“快了,很快就能見到他了。”霍驍喃喃低語道。
聞言,保衛推開了院門,邁著軍步走到薄湛麵前,躬身遞上了一封函件,薄湛瞥過那上麵的瘦金字體,曉得是雲懷親筆所書,二話不說就拆開了,看完以後啪地往桌上一壓,麵龐出現了薄怒。
衛茉眼波一橫,平增幾分寒涼,“這幫混賬,身為一關守軍,再如何樣也不該讓關隘敞開大門,還用我教的東西對於王爺,不清算了他們我於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