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一晃而過,饒是徐景煥身材一貫強健,出了貢院也被抬上了馬車,一向睡了一整天賦緩過來,家裡誰都冇有問考得如何,徐景煥也不擔憂,日日在家閒著,董子澄和他一起入場測驗,倒是忐忑不安的來了幾次,見徐景煥神定氣閒的又放心歸去了。
老太太忙說不敢,這才分主次坐下,又叫大太太上茶,楊敏之這才望向了徐潤安和徐景煥:“這是兩位世兄吧,鄙人有禮了。”
待到人都走了,老太太這才覺出了一身盜汗,一向躲在西間的三姐妹纔出來,徐景煥眉頭舒展,內心猜想著楊敏之的來意,莫非真的隻是為了問候?
八月二旬日,徐潤安和徐妙筠親身把徐景煥送到了貢院,徐景煥倒是一點也不嚴峻,還笑著叮囑徐妙筠:“我不在家,你可不要奸刁。”
老太太點點頭,道:“內閣七位閣老,除了白閣老是端王爺的人以外,常閣老和魏閣老更是和端王爺有姻親乾係,首輔鄭閣老固然明麵上中立,可公開裡倒是方向端王爺的,端王爺的人居多,康王爺卻仍然辦成了這件事,可見情勢確切於康王爺無益,鬨成如許,白閣老下台是必定的,我們家隻要一昭雪,便會有更多的人站向康王爺那一邊,當年你祖父和你爹你伯父在朝中可有很多故交,雖說宦海上的事一貫都是人走茶涼,可他們為官多年,看人倒另有幾分準頭,楊大人出身允國公府,卻不知是誰的人,於我們家是好是壞也不清楚,我們也隻要走著瞧了。”
徐潤安和徐景煥天然都稱不敢當,楊敏之卻笑道:“聽聞景煥兄被沈知府點為案首,想來是才高八鬥之輩,我等真是非常佩服。”
楊敏之微微一笑:“老太過分謙了,誰不曉得徐閣老最是清正廉潔,他的清名譽節朝中無人不愛護,鄙人冒然上門,有甚麼叨擾之處還請包涵。”
徐景煥應了。
因為張家的事,徐家和張家連中秋節都冇有好過,每小我內心都是七上八下的,獨一的好動靜便是大老爺從姑蘇返來了,有了他在,大太太較著鬆了口氣,有了主心骨,臉上也帶了笑容,每日跟著老太太去張家商討張老爺的事情。
莫非楊敏之想借這個案首之名拉徐家下水?徐景煥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精力應對。
老太太倒是一笑:“杭州不比都城,天高天子遠的,一句欺上瞞下便可把事情都推到了沈知府身上,收受賄賂,也能夠說成是沈知府本身所為,統統的惡事,也都能夠歸結於沈知府的自作主張,狐假虎威,如許一來,牽涉的人就多了,水混了纔好摸魚。”
徐景煥心中一跳,拱手道:“大人言重了。”
廳內一片寂靜,老太太道:“大媳婦,明天也晚了,你帶著幾個孩子下去歇息,養足精力再說,這個時候家裡高低要嚴加管束,潤安派人去姑蘇給你爹送信,叫他從速返來,外頭的事情也都要辦理好,是福是禍我們不清楚,早作籌辦為好,景煥留下來陪陪我。”
先鬆了一口氣的便是那些學子,寒窗苦讀,為的便是一朝鯉魚躍龍門,鄉試三年一次,錯過了此次,除非皇上加開恩科,不然又要空等三年。
楊敏之已經站了起來,行了個禮:“鄙人楊敏之,聽聞徐閣老的家人在此,特地上門拜訪。”
董子澄這才鬆了一口氣,道:“杭州城現在風聲鶴唳,大家自危,你們可千萬要謹慎,那群錦衣衛都不是省油的燈,俄然上門拜訪必定大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