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嘲笑一聲,麵上的皺紋都因為肝火而堆疊起來,”如何了?哼,一而再再而三,真當哀家是死人呢?天子,若不是木公子機靈,哀家明天恐怕就要一命嗚呼啦!”
君湛亥回過神,已是氣得咬牙切齒,鼻息粗重,雙目儘赤,怒聲道:”查!從上到下,凡是打仗過藥的人,十足給朕一個個查清楚!”
德妃猛地轉頭,長髮攥在月香手裡,被扯痛地哎喲一聲,皺起了臉卻全然不顧,震驚隧道:”甚麼?你從那裡聽來的?當真嗎?這麼說淑妃就快站到她那邊了?”
她腦筋飛速運轉,已咯咯笑出聲,保養得白淨柔滑的手撫上月香細嫩的臉頰。”好丫頭,不枉本宮這般賞識你。說得好.”她順勢抽出一支赤金鳳釵拋開月香,”賞你了.”
木雪衣神采清冷,”本日我出宮去為太後采摘野生草藥做藥引子,太後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新的藥方需求一味特彆的藥,要新奇帶著泥土的,加上這味藥偏僻凡人不識,便需我親身去采摘.本日的藥便托給了太後身邊人煎熬.”
蓮蓉一激靈,倉猝跪下道:”姑姑說的不錯,奴婢看著火未曾走開過.奴婢毫不會下毒害太後孃孃的.”
蓮蓉嚅囁,”未曾有人前來.”
月香不著陳跡地避開德妃的手,賠笑道:”奴婢偶爾聞聲大皇子身邊的丁香說的。還說白蜜斯性子暖和,好服侍.”
德妃鋒利的指甲劃過紫檀的妝檯麵,光滑堅固的檯麵冇有留下一絲陳跡:”擺明是阿誰賤人讒諂我們,眼看著機遇從手上溜走,又豈能甘心?”
君湛亥進門瞥見的便是這幅風景,他環顧一週,目光落在外間地上一隻碎成四瓣的天青釉定瓷碗上,陰鷙的眼神在潑了一地的藥湯上久久不去,”這是如何了?”
太後看都冇看他,沉著臉冇說話.樂妤卻不能如此,起家和屋裡的奴婢一起福了下去,”皇上,淑妃娘娘萬安.”
君湛亥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湯,暗香如蘭的甘醇令他對勁地輕嗯了一聲,笑道:”論起這泡茶的技術,還是誰都及不上你.”
德妃神采烏青,素淨冇有一絲皺紋的臉上厲色閃過,”好個宋皇後!竟然瞞得密不通風,本宮還覺得她********對準安家呢.不可,淑妃若靠向皇後,本宮就決不能讓淑妃立此大功!”
卸下統統的珠翠,月香開端拿起梳子一點一點地將德妃的如漆長髮梳通,”娘娘,殿下還在外頭忙著找有本領的神醫,那大皇子傳聞也在跟晏家的人聯絡,可那姓木的眼看就要醫治好太後了,想來,這一回我們兩邊都要被淑妃拔了頭籌了,淑妃雖無子,奴婢卻聽聞皇後成心為大皇子迎娶白家的嫡蜜斯呢.”
見太後生機,君湛亥隻得把扣問的目光投向樂妤.樂妤會心,微微屈膝才娓娓道來道:”回皇上,本日用過飯,太後籌辦服藥了,誰知剛送到唇邊,太後便咳了起來,湯藥便灑了些出來,因為燙,太後疼到手一縮,藥碗便被打碎了,藥湯流了一地.木公子剛好才請了脈就在中間,便感覺湯藥的色彩和味道有些不一樣,拎了一隻貓出去舔了幾口,誰知那貓竟七竅流血,死了!”
月香覷了一眼德妃鏡中的神采,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含笑道:”娘娘,皇上還是最看重娘娘和殿下的,出了這般大的忽略也不過斥責一頓便罷,娘娘又何必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