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著他爹來的？”蘭池愣了愣，“真是可貴。”

沈蘭池疇宿世的回想裡脫出思路，眸光微轉，目光落到了阮碧秋麵上。

既是沈二夫人肖氏來籌辦這安國公的壽宴，賬目走的又是公中，無需肖氏暗裡掏錢，那能夠想見，這壽宴天然是會被做的隆昌大重，好顯出安國公府的繁華要赫來。

蘭池本也對此事不知情，隻當是河間王失手傷人。隻是陸兆業一次酒醉，偶然對蘭池說漏本相，又言他也不甘心娶那阮碧秋，可他不敢違背皇命，隻能先納了這個女人。不過，這話是真是假，並無人曉得。

因為這事，沈大夫人氣得心口疼，直要蘭池改了這門婚事――遵循大楚民風，除非正室為續絃填房，又或者正室的身份過於寒微，夫家方可在正室過門之前就納娶側室。陸兆業服從皇命納娶阮側妃，和窩囊廢似的，涓滴未曾抗爭，那便如狠狠地抽了沈家一個耳光，再將將來的太子妃沈蘭池熱誠了一頓。

她的目光細細一逡巡，便瞥見了陸麒陽。他跟在高大的鎮南王身後，陪著和淮陽王說話。也許是因為麵前之人乃長輩，他卸去了常日的痞氣，倒也有了幾分君子之意。

“為何？”沈蘭池答，“天然是因為阮蜜斯生的貌美動聽，我見猶憐，令我一見傾慕。恨隻恨我沈蘭池不是男兒身，不能中了狀元再贈你鳳冠霞帔。因此，也隻能令你嫁給人上之人，好享無窮繁華了。”

那本是沈蘭池逃離這樁婚姻的最好機會，但是她卻輕描淡寫地放過了――宿世，她對沈大夫人說：“隻要能做皇後，兆業哥哥提早納娶了幾個側室，女兒都懶得去管。男人，不都是如此？”

冇想到陸麒陽此次竟然乖靈巧巧地跟著親爹來了。

“那你當真吧。”她的聲音極輕，仿如夢話普通，“我就怕你不當真。”

阮碧秋提著裙角，幾乎被她那句“你我本情如姊妹”給震到。還未站穩，她就發覺到身後母親推搡著她的脊背，意義是讓她多與這安國公府家的嫡女沈蘭池走動扳話一番。

蘭池微踮了腳，尋覓著甚麼。沈大夫人像是曉得她苦衷，說道：“鎮南王府的世子爺剛纔已到了，不過他是跟著王爺一起來的，你不消想了。鎮南王多麼嚴肅？容不得你冒昧。”

蘭池跟著母親沈大夫人在門前待客。未多久，她便瞧見阮家的馬車到了。這阮家但是她特地求了沈大夫人請來的，天然要好好接待一番。

因此，於這件事上，勸一句，倒不如不勸。

阮碧秋眼睫微動，聲音淡如流水：“沈二蜜斯多慮了。碧秋自知家門出身寒微，不敢肖想太子殿下。雖不知沈二蜜斯何出此言，但碧秋從未想太攀附太子。沈二蜜斯大可放心。”

“我看你邇來聰明瞭很多，今後定能跳出這個滿月水池。”沈瑞笑道，“也不消管我這老頭子在想些甚麼了。所謂‘繁華由命，存亡由天’，這府裡頭的命數，都是老天早早定下的，我也就不跟著瞎摻雜了。摻雜也是白忙活。”

這本就是一場賭，看阮碧秋敢不敢賭。

蘭池回到沈大夫人身邊時，沈大夫人還在待客。安國公府是楚京當中一等一的權貴，來往客人天然也都是名閥貴介。除了高門貴胄，也有陸家後輩。那些平素高高在上的郡主、王爺們，也都備了厚禮，前來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