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固負了手,溫馨了好辦晌,才道:“我知你想說些甚麼。隻不過,這沈家不能散。能不說的,便少說兩句。”頓了頓,他又道,“更何況,蘭池來日會是國母之尊,不會再受任何委曲。似前兩日這等小事,又何足提起?”
難怪!難怪沈大夫人當初這麼利落地就交出了管家權,原是還留了一招背工!她肖玉珠向來不碰中饋之事,又哪能曉得她房裡的陪房嬤嬤手裡另有本帳本?
肩臂一沉,那女子便落入了他的懷中。墜地時掀起的風,引得四下的草杆一片搖擺。
“你……”陸麒陽微眯了眼,不怒反笑,“你收斂些。如果然惹怒了小爺,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不就是點銅臭之物?做錯了便做錯了。”沈辛固揮了揮手,語氣中很有不耐,“一家子,須得和和藹氣一些才成。”
沈大夫人聞言,眼裡愈冷:“弟妹不常管賬,怕是從不曉得我們家中向來分大小帳本。這大賬由當家主母來管,小賬便擱在李嬤嬤那兒。如果大小帳本上的數量對不上,那便必定是有人做了假。”
如果讓沈大夫人發明,那便是白忙活一場。以是,她早做了完整籌辦,她毫不信這個嫂子能從賬簿上做甚麼把戲來懲戒她!
安國公府裡是一陣絲絃喧鬨、人聲鼎沸,可那聲音卻如隔了一層紗幕似的,已叫她聽不清了,眼裡隻看到陸麒陽那似被日光鍍了融融邊影的脊背。
“蘭蘭!”
“弟妹,話可不是如許說。你替爹做壽宴,滿都城的人都看著。如果要讓人曉得我們連個帳本都分厘不清,那豈不是落了滿都城的笑柄?”沈大夫人笑道,“不如本日就把這賬好好算一算,該填返來的,就老誠懇實填返來。”
“蘭兒落水又與二房有甚麼乾係?”沈辛固的聲音一沉,喝道,“你是當家主母,多少也要讓著些二弟家的。何必宇量如此侷促!”
肖氏立即鬆了一口氣,人又活絡了起來:“嫂子,你看大哥也返來了,不如讓大哥來籌議籌議這事兒?”
她做賬的時候但是著意動了手腳,任誰都不能從這賬簿上瞧出分毫蛛絲馬跡來。她千辛萬苦地包辦這吃力不奉迎的活,可不就是為了從中撈一筆油水?
正在這時,丫環來講沈大老爺下朝返來了。
“這麼笨手笨腳,也不曉得是誰教的?”他將沈蘭池放下,口中如此道。
說話間,沈辛固便穿戴朝服出去了,肩上還帶著片綠油油的葉子。
肖氏早已想好了萬全藉口,是以語氣裡有了一分張狂,全然不怕沈大夫人問話。
“成吧。”沈蘭池有些無趣,朝他揮了揮手,很快便如來時那樣,手忙腳亂地攀上了牆頭去。她坐在那牆頭上,轉頭又望一眼陸麒陽,方發明他已經自顧自拜彆了,隻留下一道高挑背影。
“老爺,弟妹管家不嚴,宴席上讓蘭兒落水不說,還在賬目上出了不對。這麼大的事兒,又豈能聽之任之?”沈大夫人苦口婆心腸說道。
“弟妹,我也想給你麵子。隻是你是管席麵的人,可這宴席卻出了事兒,我又如何能給你麵子?”沈大夫人麵有冷意,道。
“大蜜斯……!”碧玉一陣心急,道,“本日但是國公爺的壽辰,如果紅雀姐姐一會兒又折返來,讓夫人曉得了您這副模樣,那可如何是好……”
陸麒陽抬了手,將掌心探向她的發旋。隻是他的手掌在中道顫了顫,很快改成將她推離了本身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