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世子在這兒,那這鑒貨幣的事也不急。可貴氣候晴好,二殿下不如也牽了馬來,一道逛逛,賞一賞沿途山景?”沈蘭池問。
“你如何還未曾換掉衣裳?”沈蘭池盯著他那一身濕衣,蹙眉道,“謹慎你傷了寒,你娘要怪我害了你。”
“國母?!”想到陸兆業的各種行動,沈大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嘲笑一聲,道,“我看蘭池也彆嫁甚麼太子了,倒不如在販子裡找個至心疼愛她的好男人,也賽過留在冇人疼的人家裡要來得好!”
懷中的女子雖雙腳著了地,卻一向不肯拜彆,還是匐在他的胸膛裡。她的手指緊緊揪著他的衣領,像是在用指尖幾次形貌其上滾了金邊的雲紋。
她走近沈辛固,摘去他肩上的落葉,低聲道:“莫非老爺真覺得那湖邊這麼滑,隻是匠人的偶然之失麼?蘭兒真是白白落了水麼?”
看著肖氏倉促拜彆的背影,沈大夫人微歎了一聲。
“蘭兒落水又與二房有甚麼乾係?”沈辛固的聲音一沉,喝道,“你是當家主母,多少也要讓著些二弟家的。何必宇量如此侷促!”
“誰和你說這事兒了?”沈大夫人早就推測肖氏油嘴滑舌,心底自有對策。她啪地將一本賬簿摔在了肖氏麵前,冷眼道,“弟妹管家這段光陰,也不曉得從公中走了多少錢?以公納私,華侈無度,如果說出去了,彆人還道我們安國公府毫無端方、蛀蟲滿柱!”
被推開的蘭池內心有陣索然有趣。她甩了甩手,挑眉道,“我不就是摸了摸你身上有幾兩肉?我還道你整天無所事事,必定是滿腹肥油、一身贅餘,未推測竟另有幾分精瘦,倒是能夠到西市裡上杆論兩賣了。”
“這麼笨手笨腳,也不曉得是誰教的?”他將沈蘭池放下,口中如此道。
難怪!難怪沈大夫人當初這麼利落地就交出了管家權,原是還留了一招背工!她肖玉珠向來不碰中饋之事,又哪能曉得她房裡的陪房嬤嬤手裡另有本帳本?
“貼著我,謹慎又傷了風,轉頭被打的又是我。”他不客氣道。
陸子響看了她一陣,心底很有些可惜,笑道:“我還是坐馬車吧,就不與沈蜜斯一道了。”
她這副模樣, 如果讓旁人瞧見了, 準會大驚失容――從未有哪一名王謝閨秀, 膽敢做出如許毫無儀態的模樣來。
“是,是。”陸麒陽應了,一雙眼望著不遠處的山。
沈辛固這句話,叫沈大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隻感覺頭疼。
既然陸子響的馬車會翻落山崖,那改成騎馬就行了。再有不測,也能更便利地脫身。
肖氏方想開口謝一句大哥,沈辛固卻俄然道:“銀錢上出了不對,讓人補上來便是了,便不要見怪了。都是自家人。”
沈蘭池撩了袖子, 從地上撿起那小石子兒,往牆頭扔去。待石子在仇家落了地, 她就捲了裙角, 踩著院裡的湖石假山,向上爬去。
沈大夫人不管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
一句“冇人疼”,也不曉得是在說太子,還是在說沈辛固。
“我母妃哪捨得怪你?”下認識的,陸麒陽駁了歸去,語氣是拖長了的抱怨,“她待你比待我還至心實意,也不知誰纔是她的親生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