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弟妹管家不嚴,宴席上讓蘭兒落水不說,還在賬目上出了不對。這麼大的事兒,又豈能聽之任之?”沈大夫人苦口婆心腸說道。
猝不及防聞聲了牆頭的聲音,陸麒陽微詫著抬開端來。仲夏季光微炎,剛好照得四下一片腐敗。那坐在牆頭的女子微晃著雙腳,未挽髮髻,微亂的烏髮下卻有一雙亮似寶珠的笑眸,正如那新嫁娘鞋履上難尋第二顆的明珠。
難怪!難怪沈大夫人當初這麼利落地就交出了管家權,原是還留了一招背工!她肖玉珠向來不碰中饋之事,又哪能曉得她房裡的陪房嬤嬤手裡另有本帳本?
“我說你這個怯懦鬼,這就不敢來見我了,不就是抱了我一下……呀――”
肖氏聽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說話間,沈辛固便穿戴朝服出去了,肩上還帶著片綠油油的葉子。
“嫂子,也許是我房裡的嬤嬤記錯了賬,這也說不準……”肖氏訕訕道,“沈家家大業大,又哪兒差這幾個錢?”
一句“讓人補上來便是了”讓肖氏本來歡樂的笑意驀地僵在了臉上。
沈辛固常日對她樣樣都好,吃穿用行件件上乘,但是碰到了二房的事兒,便隻會讓她多多謙讓,“勿要做個侷促之人”。若不是沈辛固不時包涵,就憑肖氏這一點小小手腕,還能翻出她的掌心去?
聞言,肖氏的麵色一陣青白。須曉得趁著此次壽宴,肖氏與後代大手大腳地花招公中的錢購置財物。如果要讓他們在現在十足吐出來,那但是難受極了。
她這副模樣, 如果讓旁人瞧見了,準會大驚失容――從未有哪一名王謝閨秀, 膽敢做出如許毫無儀態的模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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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沈辛固上朝去了,沈大夫人便將肖氏與部下幾個仆婦都叫來了院裡。那肖氏到時,隻見到本身的嫂子寒著一張麵孔,雙目似羅刹木雕的眼睛似的,直要在她臉上挖出一個洞來,心底便有些發怵。
此為防盜章 沈蘭池撩了袖子, 從地上撿起那小石子兒,往牆頭扔去。待石子在仇家落了地,她就捲了裙角,踩著院裡的湖石假山, 向上爬去。
再看看沈大夫人那副極惱的麵孔,肖氏心底愈是得意。
“能有甚麼事兒?”肖氏一副猜疑模樣,“蘭兒落水那事兒,不是已查得一清二楚了?是前兩日做木工的匠人來府裡,失手把膠漆潑在了地上,這才讓湖邊變得滑了一些。如果你要說那翠鶯的事兒――這賤婢也已發賣了出去。嫂子另有何不滿?”
她這話太輕浮、太不像話,饒是整天混跡販子的小世子,都被她這話給噎住了。
“誰和你說這事兒了?”沈大夫人早就推測肖氏油嘴滑舌,心底自有對策。她啪地將一本賬簿摔在了肖氏麵前,冷眼道,“弟妹管家這段光陰,也不曉得從公中走了多少錢?以公納私,華侈無度,如果說出去了,彆人還道我們安國公府毫無端方、蛀蟲滿柱!”
“弟妹,話可不是如許說。你替爹做壽宴,滿都城的人都看著。如果要讓人曉得我們連個帳本都分厘不清,那豈不是落了滿都城的笑柄?”沈大夫人笑道,“不如本日就把這賬好好算一算,該填返來的,就老誠懇實填返來。”
被推開的蘭池內心有陣索然有趣。她甩了甩手,挑眉道,“我不就是摸了摸你身上有幾兩肉?我還道你整天無所事事,必定是滿腹肥油、一身贅餘,未推測竟另有幾分精瘦,倒是能夠到西市裡上杆論兩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