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醫書上記錄的珍藥講解，表情漸漸平複下來。後又小眯了會，等再睜眼，已是暮色四合。

二人豪情甚篤，隻可惜師姑行跡成謎，昔日在都城時，從不出榮國公府半步。

“女人，您身子可受不得寒氣，各屋裡現還都用著呢，不如晚些再撤？”書繪不放心。

又見藥方中有生石膏、代赭石細末，曾前後用野台參和鮮茅根煎湯送服之言，張太醫不由摞了鬍子指著同德安侯衝動道：“野台參可補氣生津，用其之意是伏氣所入較深，惟正氣暢旺，才氣鼓邪外出。白茅根滋陰生津，並善清臟腑之熱。

千嵐見狀，有力的解釋道：“四少爺邇來進食本就極少，奴婢們擔憂主子身材挨不住，想著今兒他服了您的藥後好上很多，便讓廚房送了飯菜來，誰知四少爺還是冇有胃口，分毫未動。”

用生石膏細末一兩，赭石細末四錢和勻，叮嚀宋媽媽為一日之量，鮮茅根四兩，煎湯分三次將藥末送服。

竹昔無話可接，最後隻得苦笑：“女人您每回都編排了奴婢尋樂。”

陸思瓊與她年紀相仿，自幼一同長大，情分不凡。周媽媽總嫌女兒不敷慎重，這倒是她最看好的一點。

外祖父惜她擔憂之切，便派人出去尋覓，隻可惜至今總無停頓。

替玨哥兒診完脈，提筆調劑了藥丹方量：將原方裡的石膏改用五兩，赭石改成兩半，且仿白虎加人蔘之義，又加野台參三錢。

宋氏大喜，連連讚道：“果然是瓊姐兒的藥起了感化，淩晨見你雖有好轉，卻還是昏昏沉沉的不知娘在說些甚麼，這會子是真好了。”

“娘，孩兒冇事。”

陸思瓊便站起了身，說到底她跟麵前人畢竟不是同胞姐弟，常日相同得少，乾係不密切，並冇有多少話題。

千嵐冇聽懂道理，卻也不敢再多問，忙回聲而去。

卻不知身後，玨哥兒的視野緊隨了挪動，及至她離屋，仍久久未曾收回。

他嫡出的閨女，被人當作販子裡以醫餬口的郎中了……

宋氏本不肯兒子大病以後吃那等粗糙的東西，卻在聽得是陸思瓊交代的以後，便冇了定見，點頭慈愛的道好。

書繪等人皆是她近侍，自是體味，見主子思念，不由跟著道：“師姑自客歲八月離京，至今已半載不足，往年便是分開，但逢女人生辰，不管如何都是要回京替您慶祝的，此次怎的……”

暖風熙熙，午後的天空若澄明透辟的碧玉，剔透得空。

宋氏望著對方背影，想起午後靜安堂內婆婆的丁寧，張了張口，倒是冇喚出聲。

宋氏略顯慌亂；陸思瓊悄悄蹙眉，卻不煩躁。

“二女人您來啦。”

熱清不與燥糞互結，津液充沛則腸道自潤，故小少爺便秘之症可除。這位大夫若不是深諳醫理藥性，焉能有如此配伍之妙？”

這一句對話，可衝動壞了宋氏。她眉眼開笑，伸手摸了摸兒子額頭，“不熱了？玨哥兒你的燒退下去了。”

陸思瓊這方入內。

她的話，正中陸思瓊心底，忍不住憂愁接話：“師姑定是出事了。”

嬌園裡的海棠儘早花期，點點胭紅若雪中寒梅，香霧轉廊，崇光輕泛。

叮嚀下人再次煎湯，玨哥兒緩緩溫引下，仍吐藥一半，大便仍未通下。

竹昔年紀雖小，卻最通主子情意，“冇有寫信返來，許是有事擔擱了，女人且再等等，說不準等下個月您芳誕之時，師姑就呈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