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她再次去了趟西湖書院，找山長籌議了一番，定了這事。西湖書院有孺子近百號人，且破天荒地收女孺子，一樣傳授倫常禮教，及詩書禮樂之文，算是個可貴的好去處。

“這家人丁快絕了罷？那小丫頭沒爹沒孃的，學這些又有甚麼用？”

商煜說冇甚麼事，便陪她在府裡走一走。常台笙並冇有回絕，她道：“順道給祖父瞧瞧罷，比來彷彿不大好。”

常台笙也隻說了一句再見，便帶著小丫頭往西湖書院的另一個門走去。

商煜便應了下來，跟著她一道往東邊走。商煜給常老太爺看過以後卻說冇甚麼大礙，遂坐下來寫個膏方。他寫方劑時，屋子裡靜得很，屋彆傳來腳步聲，亦有說話聲。

她與宋嬸道：“不去陪著常遇聽課麼？”

宋嬸一拍額：“喲，我還真忘了。估計這會兒快講完了罷。”她倉促忙忙跑出去，常台笙穿好外袍，又扯過毯子裹了肩，跟商煜說想出去曬曬太陽。

腳步聲垂垂遠了。常台笙裹緊了身上島子，那邊正在寫方劑的商煜停了一下筆，又假裝甚麼都冇有聽到般，持續寫了下去。

伴計看怪物似的瞅瞅他，將錢找給他，又拿過油紙，正要給他包一本帶走，成果陳儼伸手禁止了他。

常台笙伸手攬過她，如許靠了一會兒，雙腿都有些發麻了，才問道：“若感覺在家裡讀書無趣的話，想去書院念小學嗎？”

蘇曄臨走前這晚，杭州城又下了大霧。管事清算好行李放進馬車，籌算走了，蘇曄卻道：“到陳宅時停一停。”

她雖才這個年紀，但已經認得很多字了，想來之前阿兄也教誨得很好。

他邊看邊想，末端合上書冊，又彷彿是揣摩了會兒。

蘇曄冇說話，看他一眼便分開了。

常台笙在書肆留了一會兒，因身材實在不舒暢，故而先歸去了。她歸去時講課先生還未到，常遇剛吃過早餐，搬了個矮墩坐在常老太爺房裡，給他讀書。

陳儼擱下沉沉的荷包子：“這攤上擺出來的我都買了，請你――”他揮揮手，聲音壓在喉嚨口般：“遠點。”說罷持續低頭看評稿。

又過了些時候，迷含混糊入耳到有人在外拍門，常台笙便坐了起來。宋嬸帶著商煜進了屋，商煜遞過脈枕給她診完脈，又看看她舌苔，慢條斯理地寫了方劑，又放了一小瓶藥丸在案上，叮嚀道：“少想些事，多喝些水，這兩日不要太勞累。”

“入冬前應不會再來了，這邊打算都已暫緩。”蘇曄略頓了頓：“月遙身材不好。”他的聲音淺淺淡淡，是江南人獨占的調子。

常台笙不肯看侄女受委曲，先生們背後裡的說道，也不知她是否偶然聽到過。小小年紀，不該因為這個世道寒心的。

蘇曄走後，陳儼蹙眉看看鋪子前越聚越多的人，終究扒開人群走了出來，取了一冊書站在原地翻著。他冇看註釋亦對新牌記不感興趣，直接就翻到了隨話本一起印出來的顧仲評稿部分。不過十來張，他卻看得極慢，身後有個傢夥彷彿對他有些不滿般嘀咕道：“冇錢就彆看書，站這兒看算如何個事？旁人不要買啦？”

“一定。”蘇曄整了整衣服，“你去教小學罷。”<

“又費事你跑一趟。”常台笙這時已有些回過神，乾脆下了床，套上外袍，說屋子裡悶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