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姑惜霜咯咯的捂著脖子嬌憨的笑:“師兄,你鬍子紮到我了……再喝酒不讓你抱了……”
頂著月色走到了月上中梢,到了山勢連綴深處,小道姑才笨笨的從惜風背上滑下來,扯著袁嶼的手:“小師弟,到了到了,到家了,你放心吧,師姐今後會好好疼你的!”
“太一玄宮,中黃始青,內煉三魂,鑒者太靈,唯得詣太一上清……”
老頭兒眯著眼掌了燈,點了兩隻紅色紙燈籠,燈籠上映出的,是個道字,用梯子高高的掛了上去,袁嶼終究看清,這背景而建的第一間屋子,竟然是個很小的道觀,粗陋木頭牌匾上,太一宗三個字看的民氣裡發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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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醺醺的惜風扛著小道姑,拍了拍惜雲大漢的肥臉,噴著酒氣:“摳門熊樣兒!”
而袁嶼他們走後,屋裡的老頭兒俄然在祖師爺像前長跪不起,叩首很久,再昂首時,已經老淚縱橫,看下落滿了灰塵的祖師像,老頭兒嗚哭泣咽,細心辨認,才聽清,老頭兒哭泣的是:“我太一宗,終究比及了……”
山,不是名山,也並不高,卻連綴不斷,以是山路並不好走。
然後,袁嶼便紅了臉,連手裡的香都忘了給祖師爺供上,也不曉得祖師爺會不會見怪於他。
老頭兒說:“都給祖師爺上柱香吧!”
隻是一座帶著古意的院子,不大,也不小,能聞聲若隱若現的瀑布聲。
……
這還不算完,惜風又看著老頭兒:“老頭兒啊,你也一大把年紀了,如何就見了路上人家的大閨女小媳婦兒就挪不開眼?到老了你還想回個春咋的啊?”
“嘛回肆兒?喝多了跟人乾架了唄!老二介不利孩子,一喝酒就跟人乾架,拉都拉不住!你乾架就乾架,一個個老摔我杯子乾嗎玩意兒?我掙個錢兒輕易麼我,揍我這暴脾氣,我還忍不了我……”
“十幾年前,我入廟門的時候,惜風師兄便揹著那把劍,十幾年了,他仍舊揹著,從未見他離過身,也向來冇有見他拔出來過!”
袁嶼一向在看惜風,或者說看惜風身上的那把……劍。
叩首的時候,小道姑眨著眼睛,湊到了袁嶼耳根,憨憨的笑出了兩個酒窩:“小師弟呀,今晚和師姐一塊兒睡吧……”
揹著劍的人,在袁嶼的影象裡,隻存在於那虛幻而遙不成及的武俠天下裡,與這個天下,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老遠便是股子酒味兒,走起路來一搖三晃,頭髮枯草一樣亂蓬蓬的遮住了大半張臉,鬍子拉碴,也看不出個年事出來,隻是看身板兒,很健壯。
說完了,惜風把小道姑重新舉起來,仰天大吼了句:“走嘍,回廟門!哈哈哈哈……”
袁嶼被問的有些猝不及防,以是有些內疚的點了點頭。
袁嶼仰著頭看著惜塵晶瑩閃動的目光,不曉得這些話何意,低頭的時候,袁嶼俄然在想,那從未曾拔出過的劍鞘裡,到底藏了一段如何不為人所知的過往……
道觀內裡,供的是尊胖乎乎的像,太一宗的祖師爺,蕭抱珍。
瞥見袁嶼的時候,惜風臉上卻較著的僵了僵,語氣竟然奇怪的不那麼刻薄了:“你就是小五?”
惜雲大漢心疼的看著地上碎開的茶杯,跳著腳罵:“一個個都是敗家玩意兒!我掙個錢兒輕易麼我!”
惜風晃了晃略顯滄桑的臉,隻是拍了拍袁嶼的肩膀,澀聲笑了句:“有事兒二哥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