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你家兄長已到了結婚年紀卻遲遲定不下來，家裡屋子又陳舊欲塌，我也幫不上甚麼忙，這是二百兩銀子，你讓人送歸去給你爹孃好好籌措一番吧。”大夫拜彆後，蘇芝來到翠香屋內，將兩張銀票和一張賣身契遞出，臉上噙著濃濃的歉疚，尖長的雙眼內，濕氣氤氳，“斷臂之事那賤人挖了坑讓我們跳，我是被逼無法，承諾也得承諾，不承諾也得承諾啊。我曉得，你內心痛恨我，我不怪你。這是你的賣身契，你如果不想再留在我身邊，等手上的傷養好了，我會放你離府歸家。我們府裡的大夫醫術總歸比內裡的遊醫強些。隻是你們畢竟跟從我多年，我本來還想著能親手將你們奉上喜轎，現在……”

蘇芝尖長的雙眸中射出鋒利的光芒，放在桌上的右手緩緩握緊，回身沖走過來的翠紅低聲交代著，頓了頓後，又彌補道：“另有春裳和清叔，讓鄒三去看看，他們過得可還……安閒。”

“娘子！”翠香寂然跪坐在地，眼中驚駭之色暴漲。翠紅亦是眸底一片黯然，紅著眼睛側開首去。

賤人，賤人！

“夠了，我本來覺得你是個忠心護主的，卻未曾想竟是如此被貪念迷了眼，偷拿了主子的東西，還在這兒胡說八道，禍水東引。本日我既承諾了你家主子清理天井，就必定要將你這顆毒瘤除之。”孫曉琪一起積累的肝火終究達到顛峰，看著翠香的眸中儘是氣憤，“芝娘，現在事情終究本相明白，戒指竟然呈現在你大丫環的身上，你先前說過的話，還算數吧？你不會也跟她一樣，以為是我用心讓墨雲將戒指藏在她身上，要栽臟讒諂她吧？”

翠香在目光觸到戒指時，早已怔住了，現在被諸多奇特憤懣的目光盯視著，再聽到斷手的話，臉上神情一慌，忙擺手解釋：“不是的，不是我拿的，我底子就冇有拿這枚戒指。”

翠香再次被噎住，神采一陣青一陣白的，卻找不到辯駁的話，隻梗著脖子恨恨地瞪著蘇雪。

“娘子的戒指！竟然是她拿的？”齊刷刷的視野落在墨雲的手指間，齊刷刷驚奇震驚的低呼聲在屋中迴盪，“這下，她的手保不住了。”

“你，你栽臟讒諂，你不得好死！”翠香神采一變，辯之不及，急得張嘴亂言。

賤人，本日一局贏了又如何？想回蘇家，想另有所圖？休想！

“是！”翠紅回聲出門，卻正撞長進門來的鄒桐豔，忙屈身見禮。蘇芝聞聲回身，看著快步而來的穿著整齊麵帶焦心的婦人，腦海裡俄然閃現出一個衣衫襤褥渾身臟臭的人來，頓時喉頭一陣哽咽，不由自主地撲上前去輕喚了一聲，“娘！”話聲方出，已有滾燙的淚順頰而下。

“我……那是因為……”翠香有磨難言，隻得識相地閉嘴，蘇雪彎了彎唇，臉上的笑意更深，“因為甚麼？說不出來了？我連你是人是鬼都不曉得，更談不上有恩仇糾葛。孫mm帶我入到府中，我卻吃飽了撐得，好端端地跟你一個卑賤的丫環過不去，玩甚麼栽臟讒諂的把戲？你到底是思疑我的智商，還是思疑孫mm識人的程度？就算我腦殘吃飽了冇事乾要消遣你，我們主仆身上都是你親身搜的，你說，我要把戒指藏在哪兒？本身喝的茶水裡嗎？”

她就曉得，自前次落水後，娘子脾氣大變，對待她們的好都不是裝出來的。本日之事或許是娘子想設想那女人，但卻被那女人反咬了一口，翠香也是不利成了替死鬼。娘子能夠如此賠償，實在值得她們掏心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