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娰抬眼渴唸的望向了薑氏。此時的三太太薑氏三十出頭的邊幅,清臒臉上長眉入鬢,鳳目含笑。因著本日裡喜慶,她渾然不似平素裡的居家打扮。她頭上挽著高髻,用一條寬邊的寶藍抹額遮住了前日的傷,戴著一套金鑲紅寶石釵環,穿戴件柿子紅撒金紋荔色滾邊長襖,繫著茄紫薄棉長裙,既端莊又繁華喜慶。
娡姐兒的事是薑氏內心經年的痛,牽涉著那些幼年內心的固執,舊事孫嬤嬤一清二楚,內心既為薑氏難過,又為姚家如許待薑氏而不忿。
連綴的雨如扯線般淅淅瀝瀝的下了月餘,本來酷寒的夏季又添了濕氣,一呼一吸間儘是濕冷的水氣,衣裳彷彿月餘來未曾乾爽過,由不得令人沉悶。
薑氏回身伏在孫嬤嬤身上哽咽,好半響才道:“都是我這個做孃的疏乎,如果我親身顧問,也一定能到這一步,姒姐兒如有個是非,可叫我這做孃的如何活?”
如許的脾氣的薑氏怎會想不開而輕生,並且還是以那樣的慘烈體例!到底當年的本相是如何的?
薑氏暖和的笑著,輕柔的摸著小女兒的頭,滿眼都是顧恤。小女兒自生下來便身子弱,又產生了前日裡的事情,薑氏再不敢粗心,是以本日雖是老太太做大壽的正日子,按理各屋子孫都要給老太太拜壽的,隻是姒姐兒才醒來冇兩天,為著小女兒的身子,她頭一次違背了孝道,讓小女兒臥床歇著,待身子好利索了再來給老太太請罪。
晨光將起,下了月餘的雨終是停了,一輪紅日將將的暴露了半張臉,久違的好天終是來了。廊下的幾株木棉樹本來枯黃的枝葉一夜間像是逢春般透著青碧的嫩色,樹梢間模糊約約打起了花苞,這真是個美意頭!
老太太姚蔣氏不是個寬和之人,慣會晤甜心苦。光看這麼些年來明裡暗裡的使手腕,便曉得她有多不喜這出身自書香王謝的薑氏。如若她本日不來給老太太拜壽,姚府三太太仗著老太太的寬大恃寵而嬌,十三蜜斯不孝長輩這些名聲她們母女倆是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