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蔣氏昨夜走了困,又強撐著身子在祠堂祭奠,這午歇便睡了約兩個多時候,隻是睡夢中不大安穩惡夢連連,她此時神采便有些不大好。
姚蔣氏這麼一懷舊,就朝廖嬤嬤指了坐。廖嬤嬤明白,這是姚蔣氏要她陪著說會子話,因而她拿了個繡墩坐在姚蔣氏的下首。
廖嬤嬤忙正色回道:“老奴與鄧婆子一明一暗的查了半天,我們院子裡的丫環身上都潔淨著,便是彆的幾房太太那邊,老奴也私底下著人查了,倒看不出那裡不當的。合著這事兒怕就是個偶合,您也不必放在內心頭,養著身子要緊。”
這一算可不得了,劉道婆神采微變,忙問廖嬤嬤:“敢問老太君邇來是否有身子不適之狀,大夫也說不出個以是然來?”
廖嬤嬤頓時來了精力,忙道:“老太太身子健朗得很,劉道婆這話可不能胡說。”她這是為姚蔣氏唱起了黑臉。
二人又說了些閒話,廖嬤嬤使了個眼色令底下頭的小丫頭都退下,她親身給劉道婆續了盅茶,劉道婆忙起家道:“嬤嬤客氣了,那裡要您親身脫手。”
姚蔣氏喝道:“更加冇樣兒了。”又朝劉道婆道:“既如此,那你就給我算算,你的話我是信的,凡事多忌諱些老是好。”她這話說得漫不經心的,很有些裝腔作勢。
“你說,莫不是我們院子裡有甚麼東西衝撞了?”
姚蔣氏內心模糊覺著這事兒有些古怪,隻是她這些年順風順水的慣了,堅信冇人敢在她頭上動些歪腦筋的。隻是經了昨兒早晨病的這一出,連大夫也看不出個以是然的,她這內心更加的冇底了。
姚蔣氏也未幾留,忙讓廖嬤嬤拿了五百兩銀子給她,說是本年的供奉。
劉道婆忙正色道:“到是有解法,老太君且聽貧道一說。這命犯五鬼到是不怕,老太君您福緣深厚,隻需在起居處供上一尊地藏菩薩,菩薩跟前燃一盞長明燈,日日三柱香不竭,四時八節多加供奉。如許倒是可解小人是非。隻是這白虎大凶星有些費事。”她見姚蔣氏非常動容,忙道:“敢問老太君,您身邊靠近之人可有屬虎者?屬虎之人白虎星旺,於它人無礙,卻對老太君您安康有礙,近一年您最好是避開這屬虎之人,這病氣纔不會入體。”
廖嬤嬤前腳根出門,芙蓉院裡孫嬤嬤纔剛返來,兩人恰好錯身而過。孫嬤嬤回了芙蓉院,薑氏有些憂心,忙問孫嬤嬤:“這劉道婆可靠得住?事情可成了?”
這也怪不得姚姒想一出這麼個主張來,將姚蔣氏的心機推斷得□□不離十。姚蔣氏這一輩子手上也是犯了幾條性命的,旁的不說,單說一個傅姨娘,那可真真是個冤死鬼。俗話說得好,平生不做負苦衷,半夜不怕鬼拍門。姚蔣氏刁悍了一輩子,手底下幾房兒媳婦也是被她□□得是不敢有甚麼想頭的,正所謂狐疑生暗鬼,是以她才往鬼神方麵去想。
劉道婆的道觀號清蓮,她本是富朱紫家的後代,隻是家道中落便削髮做了道姑。她麵貌清麗,舉止安適,加上又一口的道家佛謁,二人本就瞭解多年,姚蔣氏待她非常靠近。
劉道婆這麼一說,廖嬤嬤與姚蔣氏對望了一眼俱是無聲。到底姚蔣氏平靜,忙端起了茶盅輕抿一口,劉道婆見仆人家端茶有送客之意,忙起家道要告彆。
劉道婆見是時候了,忙道:“貧道瞧老太君本日氣色不佳,且觀麵相隱有黑氣,這是大凶之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