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話說完,薑氏讓錦蓉留下來作陪,譚娘子見姚娡和姚姒的年紀,內心有了清楚。待三人坐定下來,譚娘子拿出了籌辦好的賬冊和算盤,不動聲色的捕足到兩個閨閣令媛眼中的迷惑後,笑著道:“奴家無旁的本領,就這手算盤打得還算活絡。”
錦香一把嘴開開合合,幾下子就把大房的事給說得明顯白白的。本來是大爺瞧見誠哥兒被丫頭婆子們怠慢,不謹慎磕破了油皮,大太太便趁機說大奶奶隻顧著忙管家的事,內心頭怕是早就冇這個兒子了,大太太是好一通的在兒子麵前上媳婦的眼藥,最後就成了大太太要把誠哥兒抱到她屋裡去養,大奶奶捨不得兒子,大爺又怨怪她冇儘到為母之職,是以大奶奶兩邊不是人,這不就委曲得很。
說完,就指著錦蓉彆離將兩本賬薄送到姚姒和姚娡的跟前,開端教她們如何看帳本。她說得細心,姚娡姐妹也聽得當真,待帳本看完,譚娘子就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算盤,親身打了一遍,她的雙手就彷彿與那小巧的算盤化做了一體,一時候東跨間隻聞珠聲響。
薑氏感同深受,歎道:“兒是孃的心頭寶,瞧這鬨的都成了甚麼樣!”
大太太自打得了姚蔣氏的首肯,不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那架式卻拿得足足的,把大奶奶得用的幾個親信找了些由頭給革了去,又清算了些不規距誠懇的,大太太管家多年的威望又冒出來了。
她給薑氏存候,語氣雖恭敬卻含著靠近,薑氏拉著她的手指著兩個女兒道:“這是我的兩個閨女,你怕是第一次見麵,我就把她姐倆交給你了,今後不必看我的麵子,不說把姐兒倆教得如你那般的有本領,隻讓她倆將來不至於讓人懞混了去就成。”又叫姚娡和姚姒給她見禮。
二太太頓時笑道:“這還用得著說,這妥妥的把柄,你娘我這回可得掌控住了。”二太太笑聲細碎,就如她的為人那般不張揚,可聽在人耳裡卻無端不舒暢。
姚娡與姚姒果然翻開帳本最後,確切是贏利是八百九十兩銀。譚娘子卻把算盤放下,溫聲道:“每小我心中都有一本賬,想要做到心中有成算,倒是不必像奴家如許流於俗藝,今兒第一課,奴家要教的是默算。”
姚婷見二太太這般說,卻還是不大放心,因而提示道:“娘也用不著先做這出頭鳥,娘在采買那邊不是有人,還是謹慎些查清楚了,娘再行圖謀。隻是老太太那邊有些個難,這如果鬨出來了不但是大房一家子冇臉,要讓老太太覺著是娘您在圖謀些個甚麼,即便娘得了這管家權,也會遭了老太太的眼。”
蘭嬤嬤冇敢下大力勸,有些事點到為止,姚娡是她一手拉撥長大的女人,她的脾氣如何蘭嬤嬤比誰都清楚,娡姐兒雖有些剛強認死理卻不乏她的敏慧,三太太滴水穿石,總有一日這母女倆能和好起來。
薑氏顯少同人熟稔至此,譚娘子略側過身福身回了禮,行動非常文雅。固然薑氏未曾細說譚娘子的出身,但想來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是以姚娡便抬眼悄悄的打量了她,譚娘子見此並未多言,倒是笑著道:“太太真是好福分,兩位蜜斯生得如此氣度,顯見得是太太教誨得好。”
衣裳料子送到二太太屋裡時,二太太正與姚婷在說話。待打發了幾個錢給那送料子的婆子,二太太拿起了手中一匹桃紅色紋錦的料子往姚婷身上比,一邊道:“這桃紅的色彩非常光鮮,恰好裁一身芽柳綠的棉綾挑線裙,女人家鮮花似的年紀,就該穿紅著綠的都雅。”隻是二太太這話還冇說完,她那長長的指甲就不謹慎在那衣裳料子上給劃上了,頓時就勾了一支紗起來。她咦了聲,這才發覺這料子手感有些不太對勁,隻是因著色彩光鮮她這纔沒重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