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你,我和老三也睡了一整天,那殷老爺一大師子也睡了一整天,方纔還是昨晚那嗑瓜子兒的白老頭過來叫的我們。”劉大安說著打了個哈欠。
草屋外的歌聲再次飄了出去:“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我生君未生,我生君已老……”
……
那女子神情悲慘,抬眸看了一眼鎮子的方向,微微歎了一口氣,道:“他這麼做也是為了我,我的父親是鎮上做藥材買賣的販子,常常展轉各地,出門在外。我的母親過世得早,父親很快續了弦。繼母也有一個女兒,比我大上幾歲,父親長年在外,我在家中如履薄冰。”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但眼中卻出現了一絲苦澀,可想而知,那些年她冇少受那母女倆的欺負。
沈修文如有所思地隨他出去,看到苗老三也是一樣一副“嚇人不償命”的模樣,頓時感覺不對勁起來。
說到羅素,浣紗頎長的眉彎了一下,唇邊揚起一絲淺笑,“羅公子才調橫溢,卻對我情有獨鐘,我們到了談婚論嫁的境地,就帶他回梅鎮見我父親,隻是冇想到這竟是我與他……”
這歌聲淒婉悲慘,聞者心碎。沈修文心中一痛,俄然復甦過來。他伸手揉了揉眼角,竟覺本身眼角潮濕,似哭過普通。
“厥後,都城馳名的梨園子路經此地,我便跟從班主去了都城,並改用藝名浣紗。冇過兩年,我也算在都城小馳名譽,與書香家世的貴公子羅素瞭解。”
“唱曲?”沈修文不由皺了一下眉,“甚麼唱曲?”
沈修文猛地坐了起來,但見空蕩蕩的草屋裡隻要他一人,心下大驚,起家叫道:“瘦子,老三,瘦子……殷女人……”
就在沈修文沉浸在這悲慘的曲子中不能自拔的時候,一個惶恐而焦心的聲音俄然傳來。
那白老頭轉過臉來,很奇特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鎮上的人吧?”
沈修文一眼瞧見瘦子和苗老三也在此中,大步走疇昔,一掌拍在瘦子的肩頭,臉上暴露猜疑來,“這是如何回事?”
戲台上,一個清秀的書內行執玉扇,如弱風扶柳,用京腔哼唱著曲子;而戲台下,人聲鼎沸,一邊聽著曲子,一邊群情紛繁。
沈修文猛地復甦過來,隻見一個身穿綾羅紗裙的女子正在人群中挨個挨個的反覆這同一句話,卻冇有一小我理睬她,她站在那些人的麵前,彷彿是透明普通。
沈修文瞥見一個白老頭一邊喝著茶,一邊磕著瓜子兒,就湊上去問:“大爺,這大半夜的您不睡覺啊?”
沈修文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頓時惶恐得踉蹌了一下。那片空位的戲台上那裡還是唱戲的清秀墨客,清楚就是一具森森白骨,“哢、哢”轉動著生硬的胳膊,一邊唱著曲子,一邊踏著蓮花步,那台下聽戲的也不是甚麼人,而是缺胳膊斷腿斷頭骨的鬼怪魍魎。
沈修文照實答道:“不是,我們路經此地,暫住一宿。”
沈修文看了看她,問:“你是誰?如何會在陽間?”
不知過了多久,沈修文迷含混糊地聞聲有歌聲飄來。
“我睡了一整天?”沈修文聞言怔了一下。
他的調子柔嫩漂渺,曲子催人淚下,聞者不由悲傷難過,感同身受,彷彿親眼所見一對璧人不能長相廝守的悵惘與憂愁。
沈修文不由皺眉問:“為甚麼會如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