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媽一起辛苦。”
紅線微微垂了頭,伸手出去等著扶薛愫,薛愫略微的遊移了一下,便將手遞了疇昔。
這時候的曾家那裡會想到三年後就一落千丈呢。薛愫那雙看破了統統的眼睛清澈敞亮,又帶著一絲的不忍。
薛愫忙將前麵的薛恒叫來給姑母施禮。
走一條似曾瞭解的路,薛愫已經冇有了當初入京時的那份別緻與神馳,隻要模糊的不安和忐忑。
兩個年青少女先迎出來了,一個著翠綠色的比甲,一個著丁香色的比甲,兩人皆穿金戴銀,遍身綾羅。翠綠色衣裳的叫玉針,丁香色衣裳的叫瓔珞。
紅線不由的打量了薛愫一眼,梳著三丫髻,圍著珍珠串,鬢邊簪了一朵紅色的絲絨花。淡藕荷銀線繡卷草紋的杭綢窄袖褙子,水墨畫的素白綾子裙。細挑身材,娉婷嫋娜。本來就一等的麵貌,被這淡衣素服襯得更加的清麗脫俗。紅線暗讚:可真是個標緻的人物!
薛愫有禮含笑道:“勞煩大表嫂了。”
範氏也拿著帕子拭淚,或許她也想起了已故的丈夫。屋中所見之人無一不掉眼淚的。
看罷,範氏捏著鵠大奶奶的手又下細裡瞧了一陣,不住的誇獎道:“哎喲,真是個斑斕的小媳婦。彆說男人,就是我看著也怪愛的。”
曾家派了奴婢們來船埠來接薛家人。
重回曾家,薛愫卻心中多了一份感慨。高出院牆的梧桐樹綠葉如蔭,垂花門上的色彩看著像是才新漆過,非常富麗。仆婦們身上的衣服穿戴也都還繁華。
過了穿堂,便是姑母薛太太住的明暉堂了。正麵五間上房,擺佈配著配房。上麵的屋子奉侍的丫環婆子們住處。院子裡有兩棵高大的丁香樹,一株紫丁,一株白丁,現在正趕上花期。隻見一樹樹的繁花熱烈的綻放著,那香氣久久未曾散去。
範氏向來是一張嘴,想說甚麼就說甚麼,也不管得不得體。鵠大奶奶聽慣了無數的標緻阿諛話,可範氏這一句,粗鄙無疑,鵠大奶奶臉上固然堆著笑,內心卻早已把範氏看輕了幾分,隻聽得她笑答:“舅媽謬讚了。我們太太這幾天一向唸叨呢,說算著日子也該到了,每天都要遣了人去船埠等。總算將你們給盼來了。”
薛愫由著聞鶯和朝霞兩個攙著下了船,坐上了曾家派來的肩輿。
鵠大奶奶倒是一臉的不在乎,明麗的笑道:“二mm一起坐船辛苦,這裡好不輕易到了。太太早就叮嚀預備好了屋子給mm住,等mm安息好了,我帶著mm好好的轉轉。到各處認認門。”
薛愫對這裡早已瞭如指掌,到是新到的範氏和薛憶母女倆非常別緻,兩眼四周亂看,心中又不住的驚奇,曾家公然是富朱紫家。
見他們進了屋,薛太太就再也冇忍住,上前擁住了範氏,又是喜又是憂:“二弟妹,總算將你們給盼來了。”
被薛太太這麼一說,薛愫也忍不住落淚,但也強撐著去安慰姑母:“姑母,這就是命呀,怨不得誰。”
她隻顧想著苦衷,乃至於鵠大奶奶和她說甚麼,薛愫也冇聽明白,還是聞鶯小聲的支會道:“蜜斯,大奶奶問你話呢。”
鵠大奶奶正和範氏施禮。
範氏也含笑著與薛太太見了禮。這裡薛憶和薛愫兩姐妹紛繁給姑母行過了禮。薛太太先看了看薛憶誇獎了一回:“都是大女人了,好久不見,還真不大能認出來。倒有幾分像二弟妹年青時候的模樣。”接著又去看薛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