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著了。”

她聳聳肩，道：“本日北風吼怒，合適互幫合作。”

“那請回吧。”翟寧說罷，便要關上府門。

已是傍晚，馬車緩緩的停在了甄府前，車伕跳上馬車，叩開了府門，小聲的說了句甚麼。

“是嗎？”少年慢條斯理的展開眼睛，跳上馬車，悠然說道：“無妨，無妨，甄大人身材要緊，等他便利了，再見我也不遲。”

她的指腹輕齊截下，光芒光輝的輕裘細緻而柔嫩，見他自顧自的向道觀外走，她心生感激的道：“你……”

少年將燈籠交給車伕，順手挑開車簾，重申道：“莫忘了鐵皮石斛一事。”

少年一動不動，“急甚麼？”

“那倒不必，”翟寧的神采變得烏青，勉強好氣的問道：“您是有何要事見甄大人？”

“你不信我？”

“這……”翟寧瞪大了眼睛，一向傳聞此人生性渙散，到處去達官朱紫府占便宜，本日，如何找上甄府了？

少年道：“憑你會跟我走。”

少年打斷了她的話，冷酷的道：“你彆多想，我隻是擔憂你凍傻後成事不敷敗露不足，拿不到我要的東西。”

少年一語道破，“你是不是更想曉得，我為甚麼要幫你？”

“我未娶，你未嫁；我正值適婚春秋，你也是；我尚未婚配，你也是……”少年的眼眸裡溫溫輕柔的，唇角的笑意更深，俄然向她身邊挪了一挪，低聲輕道：“可否……可否……”

少年笑了，沉默了很久，他慢悠悠的將身子挪開，提起燈籠，道：“我幫你進甄府，你助我圓囑托，我們互幫合作，此事一過，各不相欠。你如果有彆的籌算，不想跟我聯手，我呢，就不遲誤你跟神像交心了。”說罷，他揮了揮手，走了，“碧落鬼域，後會無期。”

“我是想曉得哪家裁縫店的做工這麼不講究，可惜了這張裘，今後真要繞著走。”甄燦爛揚起了下巴，背動手向前走，顛末他身邊時還很憐憫的瞧他一眼。

少年回身便走，道：“我們現在就去甄府。”

甄燦爛模糊一笑，真是有備而來。

“那就要看有冇有好運氣了。”

“嗯？”少年挑眉，“這算是甚麼花樣？”

在這時，少年一言不發的駐立於原地，離她一步之邀的擋住風，順手解開輕裘，披在了她的身上。他的行動簡樸天然，她卻很不天然的怔住了，有一股暖流自四肢百駭升起，刹時湧向了心臟處，在心臟裡打著圈兒的翻滾。

馬車不急不慢的前駛，她警戒的瞄著他，悄悄的將車窗簾挑開一條縫，能看到內裡的事物。沿途所經之處，確是通往甄府的路。拐進天安巷後，她懸著的心才垂垂的放下。

剛踏出道觀，便見路邊停著一輛廣大的馬車，馬車旁候著三個車伕模樣的人。

“要把彎刀送給我當見麵禮？”少年抿嘴一笑。

甄燦爛擰眉，他也擠到了神像前麵，本就狹小的空間，他們如許挨著的姿勢過於古怪，她訕嘲笑道：“光駕，請讓一讓，我先從這出去。”

甄燦爛一怔，是翟寧的聲音！那語氣裡即無歉意，也無敬意，三言兩語就要將人打發走。

兩人相視一笑，各懷苦衷。

她眨眨眼，一本端莊的口氣道：“還差一個。”

他站在枯草廢墟中，回顧瞧她，她亦諦視著他。他身材頎長，似晨光下盛放的玉蘭花樹，文雅而高潔。迎上他墨玉般的眼眸，她怔了怔，那雙眸子獨一無二，棲息著春夜和順的月光，能讓人莫名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