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是祥炭的炭灰。”董姨娘道:“六皇子昨晚用它換了一馬車的寶貝,這女人說儘好話,從顧嬤嬤那要來的,特地想送給夫人。”
熱誠?甄燦爛奇特她竟然用了這個詞。
一聲哀思的感喟在耳側響起,“我差點也落得跟楠兒一樣的了局。”
甄燦爛但笑不語,不承認也不否定。
“夫人……”董姨娘想要表示尊敬。
“如何能隻小住兩日?”李氏的眼神一暼,暼著沉寂的少女,居高臨下的道:“你若無處可歸,我能夠將你認作養女,讓你一向在甄府住下去,賞你‘甄’姓,你能衣食無憂,還能嫁進王謝當嫡妻。”
“深夜拜訪,真是多有打攪了。”甄燦爛不正麵迴應,平和的道:“誠如甄大人所說,確是受人之托,將一樣東西呈給甄大人。”
聞言,甄燦爛驚奇不已,漸漸地,她不露聲色的換上淡淡笑意,清清淺淺的,笑道:“世人多愚笨,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不免以訛傳訛,這類好笑的流言流言不過是鼠雀之輩的妄加測度,會有誰蠢到信覺得真?”
“我隻小住兩晚,若無不測,明日便走。”甄燦爛當真而安然。
董姨娘道:“在夫人屋中。”
董姨娘感念道:“當年,你娘俄然病逝,我爹時任縣令,你爹時任縣丞。我爹便與你爹商討後,做主讓我嫁作後妻,已選定了黃道穀旦。殊不知,李侍郎俄然上門提親,要將嫡次女下嫁給你爹當後妻,並請了一道聖旨,擇日便結婚。”
甄燦爛耳聞過甄皇太後的威風,見李氏逞一時口舌之快,不由暗忖:真是心直口厲,她憑何敢說?就不怕殺身之禍?
本來,甄小靈的生母名叫楠兒,本是甄夫人李氏的貼身丫環。趁李氏不知情時,勾引甄老爺,懷了身孕。李氏曉得後,大怒,連通房的名份也不給,在懷胎十月產下一女的當晚,便將她們母女趕去了西北角的馬廄。
“夫人不點頭,老爺也冇有體例。”董姨娘難掩難過之意,“她們母女這七年過得很不易,連粗茶淡飯也吃不到,常是幾日冇有東西吃。我曾暗中差人送些衣物和飯菜,被夫人曉得後狠狠的怒斥了一番,也不敢再多事。”
董姨娘卻似甚麼也冇聽到般,輕聲道:“夫人,這女人有略備薄禮,是個謹慎意。”
甄燦爛擰眉,“甄小靈呢?”
甄燦爛雙睫一眨,也想瞧瞧本身為李氏備了甚麼薄禮。
甄燦爛一怔。
李氏嘲笑道:“一唱一和的,你們安的甚麼心?”
董姨娘輕道:“應是六皇子四周要的。”
李氏命丫環翻開錦袋,見是上好的祥炭灰,很對勁的斜暼著甄燦爛,問:“是你要來送給我的?”
又走了半晌,她們纔到一處獨院。
她搖首道:“董姨娘是一片美意,想要替我討你的歡心,我可不能泯了知己。它是董姨娘費了很多力量,為你要來的。”
“如何?是說我現在已經是丞相夫人了?那又如何,甄達身後,不也是跟徐氏的衣冠塚合葬。”李氏惱得咬牙,下巴仰得更高了些,一字一頓的道:“不過是一人得道,雞犬昇天。”
統統人都眼巴巴的看著甄燦爛,像是在看一隻將要飛上枝頭的銜泥燕。
“你給我聽好了,”李氏鳳眼一眯,銳氣畢露,“每一年腐敗我都要去給徐氏掃墓,每一天我都要頂著‘續絃後妻’的身份,這已讓我感到熱誠。你最好收起你的膽量,彆再開這類要命的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