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本官有一個不情之請。”秋尚宮言歸正題道：“但願甄大蜜斯能讓你的丫環留在尚工局，為太後孃孃的慶典盛服極力，為尚工局經心。”

甄燦爛悄悄的擰眉，恍然認識到，她應曾是尚藥局的尚工大人或是掌事嬤嬤，因違犯了太後的口諭，而被貶為無品宮女，每日擦護春橋。能夠秋尚宮被她淩辱過，一朝揚眉吐氣了，便更加了償。

“因何故？”甄太後忽地坐起，麵色突變。

安禾冷冷一笑，說了句：“怪不得看著眼熟，本來是常跟董家姑奶奶進宮的丫環。”

甄燦爛無事般的道：“榮幸罷了。”

“大蜜斯請講，奴婢必然照說。”

秋尚宮有種灰塵落定的豁然，懸在心頭半年已久的穗染終究能夠放下。

春櫻很應時宜的膜拜，按大蜜斯交代的說道：“奴婢拜見太後孃娘，萬福金安。奴婢春櫻，是甄丞相之嫡長女甄大蜜斯的丫環。”

說至此，她趕緊撲騰跪下，深深的叩首，道：“燦爛知錯，不該被追殺出都城後，冇有冒險返回都城，而是冇有退路的單獨前去尋穗染。是燦爛的一意孤行，乃至茶城的郡守和郡兵被殺；也因為胞弟的身患沉痾急需藥物，而扳連到天下的藥鋪和得病的百姓；萬未曾想，還害得母親慘死在麵前。”

“這裡冇擦潔淨。”秋尚宮淡然的用腳尖觸了觸。

甄太後的指尖冇規律的輕點著榻沿，目光悠長而深沉。

政權另有更迭，那個都是榮辱隻在朝夕間，身份一變，雲泥之彆，冇有任何事理可言。

美人榻前有一摞厚厚的奏摺，安禾跪坐在榻前，一份一份的念讀。需批覆的奏摺，太後纔會提筆批閱。

“隻敢認一點點的功績，”甄燦爛可不想攬功，將手一引，讚道：“最大的功績屬春櫻，高深染藝出自她之手。”

“是。”春櫻的聲音清脆，一抹笑意輕不成察的綻在眼角。

待奏摺批完收起後，安禾側立於榻，表示宣秋尚宮。

被陽光一照，染布上的色采更明顯豔奪目，那一枝花彷彿在頂風而輕搖著暗香。

老宮女趕緊挪疇昔，呈半跪狀，用她粗糙皴裂的手擦拭。

甄燦爛卻不著陳跡的微微一笑，笑得雲淡風清，好像春雨淋漓後冒出的新芽。又是一笑，像是千帆過儘後無風無波的安靜海麵在等候隨時而至的暴風雨。

聞言，一片駭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