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對他瞋目而視，卻被瞎子擺手製止。

中間站著的主子“去”了一聲，說：“你才曉得呀。”瘦子愣了會神，迷惑地說：“不過不對呀，銀眼專門幫人看風水，那總得用眼睛嘛，你一瞎子，能看出啥門道來，不會是招搖撞騙的吧？”

秦瞎子高深莫測地一笑，伸手摘掉眼鏡，睜著一雙三角眼看了瘦子一下，說：“誰說我不能用眼睛嘛。”

我趕緊站起來拉住瘦子，堆個笑容對主子說：“不美意義哥們，我這兄弟明天吃壞了肚子，上了火，諒解則個。”瘦子口裡猶自嘟囔著：“你丫才上火了呢。”我狠狠白了他一眼，表示他閉嘴。轉頭看著瞎子說：“這位徒弟，您老看如許，要不我跟您換個位子，咋樣？”

瘦子這小子嘴還挺戝：“年紀大了？那不在家呆著，倒有空上火車上來找不安閒啊。”

7月裡的第一個禮拜天，我們一行三人登上了南下的列車。

不過閒著無聊，我假裝獵奇地跟瞎子磨嘰：“相請不如偶遇，敢問大師高姓大名？”

這些走江湖的，都有點三腳貓。我固然也不信這個，但被他那一句“六親緣薄”唬住。不欲多肇事端，我拉著瘦子一起去廁所，並正兒八經地關照他彆搞事，說：“重視到冇有，那主子的手指樞紐比凡人的粗一半，瞎子的棍子也有些邪乎，弄不好兩人手底下真有些工夫。”瘦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說刺耳點就是一糞青，加上多少有點都城紈絝的習性，直愣愣地就是不平，厥後我包管許他接下來坐在司馬青蓮中間，這才眉花眼笑。

我撇撇嘴，走江湖算命的哪一個不是神神叨叨地，若冇有一點識人相麵的本領，那就不消出來混了。至於猜到司馬青蓮的職業，那也不是甚麼難事，隻要細心聞一下她衣服或者包包上淡淡的福兒馬林味兒就曉得了。

回到坐位，出人料想的是，瞎子正在同司馬青蓮談天，並且還是很投機的模樣，害我和瘦子跌碎了一地眼鏡。我挨進瞎子內裡的坐位，瘦子則一屁股坐在司馬青蓮中間。司馬青蓮往裡邊讓了讓，冇多說甚麼，隻是朝我擠擠眼睛，說：“社楓，這位大師是個怪傑，他竟然算到我的春秋和大學讀的專業，另有我父親的事情，了不起。對了，他還說你是半生唯艱半競功，半人半佛半神仙，根骨清奇，造化不凡，是個今後有大機遇大運氣之人。”

“你如何說話呢？”主子火大了，聲音也粗了。

瞎子嗬嗬一笑：“戝名不敷掛齒，道上的朋友贈我一匪號，叫秦瞎子，平時閒來無事，幫人家看看風水，你稱呼我為秦瞎子便可。”

我一怔，不就換個位子麼，搞得好象有甚麼玄機似的。必定地“嗯”了一聲後，便聽瞎子長長歎了氣：“小哥，看你印堂發黑，必是六親緣薄，心有鬱結。你此行沖剋太歲，必探友不順，遇險逢惡，乃至命數陰暗，諸事難成也不在少數。大丈夫生於六合之間，有所為有所不為，不過趨吉避凶，乘勢而為也。你我本日相遇，也算有緣，三言二語，是為相贈換座之德罷。”

瞎子微微一笑：“身如菩提樹，心似明鏡台。這位小哥，萬事皆因強出頭，你肯定要跟我換這個位子麼？”

瘦子中間的位置坐著一個瞎子，邊上還站著一主子。瞎子戴著副墨鏡，梳著個大背頭，手裡拄著根惹眼的亮銀色文明棍，大馬金刀地坐著，看模樣挺有範兒。瘦子坐內裡，俗話說胖人愛搗蛋，短短半個小時內，瘦子坐立不安，統共上了二次廁所，續了一次茶。瞎子很有風采地讓了三次，每次都被拖泥帶水的瘦子不是踩了腳，就是撞到了膝蓋，搞得我在劈麵看著都有點過意不去。第四次時，瞎子的主子忍不住了：“我說哥們，冇見過這麼能折騰的，我奉告你，我師父年紀大了，你這麼連踩帶撞的，可不帶如許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