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州顫抖著從奶奶的頭髮上解下了髮夾，奶奶斑白的頭髮粘了一些血液，他好不輕易放進了袋子內裡。

媽媽砍下了奶奶的手臂，然後用刀子切割肉塊，讓骨肉分離。她的行動快速而諳練，很快地，就看到了慘紅色彩的骨頭。媽媽用刀仔細細地剜著一些粘得很緊的肉絲，就像剜蘿蔔絲般，內裡的楊州聽到刀子摩擦奶奶粗糙的骨頭時候刺耳的聲音。

楊洲，楊梅，我們，我們一起去找你們的媽媽和奶奶吧。特彆是你，楊洲，見到了你的媽媽，必然要叩首認錯——

楊州展開眼睛，看到媽媽充滿了垂憐而和順的臉，以及筷子中一塊猩硃色彩的有著一格一格紋路的瘦肉。

楊州吐著白氣，緩緩地來到破屋子的視窗。

媽媽，那裡來的肉？

——我打死你，你甚麼都不曉得，你，你以外真的是你媽媽殺死你奶奶的？還不是為了你們，是奶奶求你媽媽殺了她，用她的肉來救活你們的，你曉得嗎，你曉得嗎？

屋子內很酷寒，比內裡更加酷寒，乾枯的稻草橫七豎八堆在一起。楊州不曉得本身要乾甚麼，但是他本身不能節製本身般搬開了稻草。

你底子就不曉得你媽媽內心的痛苦，你底子就不曉得你媽媽下了多大決計才承諾奶奶的苦苦要求，你曉得甚麼？你現在滿足了，高興了，歡暢了啊，媽媽已經被你逼死了，你現在對勁了吧？

你媽媽底子就不肯的，不管你奶奶如何要求，她都不肯的，成果你奶奶就拿著剪刀，當著我們的麵，插破了本身的喉嚨，你底子不曉得你奶奶的決計有多大，餓成那模樣了，卻還是那麼有力把本身的喉嚨都刺破了，刺破了，噴濺出來的血，噴濺出來的血，那麼多，都噴濺在我和你媽媽身上了。奶奶臨死前，對我們說，必然要把她的肉煮給你們吃，不然，死不瞑目，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是媽媽，是媽媽，是媽媽殺死了奶奶的，是她——

楊州已經餓得渾身冇有力量了，他乃至吃了很多雪來充饑，他就是感覺眼睛不竭地發黑，還彷彿看到很多很多不竭閃動的星星。一小我餓得太短長的時候，胃反而會脹股股的不竭抽搐。

因而，楊州迷含混糊地伸開了嘴巴，然後發覺到一股熱氣騰騰的鮮美的湯流進了他的嘴巴裡，他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喝著，然後又是一塊肉，一塊有著獨特氣味的肉，他彷彿滿身來了力量，大口大口地嚼起來，很有韌性的一塊肉，冇有一點肥膩，是純粹的瘦肉。

——你這個不孝子，你，你，你害死了你的媽媽，你曉得不曉得？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