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溫容不計算,那就坐實了惠王權勢滔天,她不過是個傀儡天子。
她的手受了傷,一眾大臣不敢再站在原地旁觀。
雲晏時護著溫容發話,少見他如此疾言厲色。
大臣們指鹿為馬、指桑罵槐的本領,也終究用到了正路上。
他又慣是領兵兵戈之人,能用拳頭處理的,便不會辯論上工夫。
溫容斥逐了臣子,命他們都歸去好生籌辦,明日的千秋令都要嚴陣以待,便伶仃留下了雲晏時,跟著她一併回了上陽宮。
溫容斜靠在榻上,衝著雲晏時招了招手,又拍了拍本身的軟榻,表示他坐過來。
溫容天然也不能讓局麵過分尷尬,她扯了扯雲晏時身後的衣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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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出使大韶,本意為和談,便當入鄉順俗,以大韶的端方行事,在大韶,誰若傷了朕,即便是有天大的來由,都是極刑一條,可二位如果盟友,便需得給幾分麵子。”
禁軍率先衝上來護駕,雲晏時也從車上翻身下來,擋在了溫容跟前。
她的掌心因一向攥著未曾鬆開,此時傷口已經粘黏到一起,稍稍一動,就會扯得血肉恍惚。
雲晏時攤開掌心,臉上冇有涓滴的歉意。
“博爾濟吉此行並非隻是為了和談。”
一向到下午未時,博爾濟吉和哥都牙在崇微明宮用過膳,才被鴻臚寺的官員安排車輛,送出宮去。
“纔跟人家說朕冇事,轉頭就召太醫,傳出去這倆一肚子壞水的東西必定要嘲笑朕身嬌肉貴,挨一下鞭子就掉眼淚,多有損朕的威名啊!”
隻是現在已經翻倒在地,裡頭還沾著鮮血的羊肉正被四頭狼分食著。
見狀,碧桃驚呼著要去傳召太醫,卻被溫容攔下了。
他用了“朝見”二字,以示對大韶的擁附。
雲晏時理了理衣衿,悠然轉頭看向博爾濟吉。
眼睛捕獲到了,身材比腦筋動得更快,她幾近想也冇想就伸手抓住了鞭子。
大略是真的動了氣。
聞言,哥都牙笑眯眯接話:“陛下說的是,西域與大韶天然是盟友,這也是我等不遠萬裡前來朝見的目標。”
“老話都說養不熟的白眼狼,天然是有根據的,平時好生接待又如何,一到肉前頭,立馬就忘了本身是甚麼東西,在做甚麼了!”
麵前的身影頓了頓,還是漸漸推到了她身後。
溫容練習箭術後,眼力比疇前更加靈敏。
在聽到溫容“嘶”的一聲後,雲晏時的行動較著頓了一頓。
她想上前來打圓場,可兒還冇站定,博爾濟吉的鞭子就揚了起來。
她聲音不大,博爾濟吉又正在氣頭上,天然冇聽到。
哥都牙送到嘴邊的果子俄然就不香了。
而博爾濟吉被這接連的話語堵得一句都接不上來,他本來大韶官話就說得磕磕絆絆。
一隻屬於少女的小手正在重重的拍打著他的肩膀。
雲晏時看了溫容一眼,臉上陰晴不明,倒是更像溫容在第一個副本裡初見他的模樣。
可長鞭終究冇有落下來,而是在半空中被一隻白嫩的小手截住了。
溫容皺巴巴的心頭,彷彿被他吹伸展了。
確切是有個食盒。
博爾濟吉揚鞭將食盒抽得飛出去老遠,又揚鞭指向雲晏時,“可你用心在途中打翻食盒,引狼車停下!”
沉默了半晌的惠王更是直接出麵,大聲斥責:“博爾濟吉!你來我大韶做客,我們謙遜三分,縱使你本日再三挑釁,陛下也並冇有同你等計算,可你敢在崇微明宮動武,傷及陛下聖體,你當我大韶軍隊死光了不成!你信不信我踏平了你們摩欏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