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件事也和皇後有關,如果讓太後曉得,恐怕......”
“皇上又清減了。”郭詠由衷地說道。
自從榮王兵變,天子每隔幾天賦上一次早朝,大多時候,就是郭詠主持內閣廷議。
他用眼角的餘光瞄一眼天子身邊的宮婢,見那宮婢花容月貌,一隻手搖著團扇,另一隻手搭在天子的肩膀上。
範進一滿臉堆笑:“首輔大人有事,下官也有事。”
現在內閣裡的六小我,有三個是太後黨,除了範進一,另有次輔賈征和戶部尚書宮毅林。
郭詠的話還冇有說完,天子便嫌棄地閉上了眼睛:“既是和皇後有關的,那就讓皇後去和太後說吧,朕倦了,愛卿退下吧。”
王老太君把死了的孫氏罵得狗血噴頭:“那賤人該死去死,死了潔淨,免得在我麵前礙眼。”
郭詠還想再說甚麼,天子已經閉上了眼睛,一旁的宮婢趕緊放下團扇,取了錦被搭在天子的膝上。
郭詠無可何如地走出養心殿,便看到範進一還站在漢白玉台階上麵,仍然笑眯眯的。
劉瑩嗬嗬一聲,引著郭詠走進了養心殿。
如果連皇後都保不住了,天子何談一國之君?
郭詠俄然感受身心怠倦,三年前,他身先士卒,帶領他的人,據理力圖,終究逼得太後退回後宮,讓天子親政。
天子搖點頭:“封禪是祭天,於我等佛子何乾?可惜陝西被榮王占了,朕想去法門寺叩拜佛祖,唉,朕若能在法門寺剃度,畢生奉養佛祖該有多好,這惱人的龍袍啊,朕何時才氣棄之而去?”
他又有幾天冇有見過天子了,走進養心殿的偏殿裡,便看到天子半臥在湘妃榻上,一名宮女在他身邊悄悄搖著團扇。
夏萍也不知說甚麼纔好。
他一回到家,便讓人去了順天府。
內侍搬了錦杌,郭詠謝過,在天子下首坐了。離得近了,他纔看清天子的臉,幾日不見,天子彷彿又肥胖了幾分,他的膚色白得如同上好的甜白瓷,卻冇有甜白瓷的光芒,有的處所還能模糊動看到皮膚下的青筋,這讓他看上去有些奇特。
郭詠見了禮,天子衝他招招手:“郭愛卿,坐過來,朕和你說說話。”
郭詠在心底感喟,一邊想要削髮,一邊又捨不得這些美人兒,也不知你到底要如何樣。
既然孫氏是被毒酒毒死的,那麼當務之急,便是要找到害死孫氏的人,這酒是哪來的?誰能證明這就是皇後賜的?
範進一是先帝年間的榜眼,太後監國後,把他從翰林院調到禮部,一向做到禮部尚書,當朝閣老。
待到王老太君見到皇後,夏萍便更加無語了。
這時寶喜從內裡出來,身後跟著養心殿的寺人劉瑩。
天子歎了口氣,對郭詠道:“朕做了一個夢,夢到我佛如來,佛祖說朕是西方衲子,來這人間曆劫,唉,難怪朕常常踏進寺院,便有彷彿隔世之感。”
你覺得你力保的天子是甚麼?西方衲子罷了。
這笑容在郭詠眼中格外刺目,似是正在諷刺他。
“皇上,明天都城裡產生了一件事,事關彭城伯府。”
他冷冷一笑,持續走了,這一次他冇迴文華殿,而是出宮回家。
郭詠想到這裡,俄然停下了腳步,他彷彿能感遭到範進一嘲笑的目光。
“夠了!”王老太君還要持續說下去,前麵的話便被皇後硬生生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