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三十這天，病院裡隻要極少幾個實在出不了院的病人，大夫們能回家也全走了，老李頭伉儷倆忙乎了一整年，可貴豪侈一下，買了些肉和菜返來，又從病院食堂裡借了個火爐，胡亂燉了一鍋，老兩口吃得飽飽的，一覺睡到半夜。

老李頭誤打誤撞找到了接辦了這份事情，一做就是好幾年，屁事冇有，謊言不攻自破，但仍然冇有人打他這份活兒的主張。

老住院被當作堆棧使，樓裡的雜物多，值錢不值錢的都有，遵循病院規定，老李頭必須得守夜。

這下子，老李頭完整復甦過來，他豎著耳朵聽了半天，除了內裡突如其來的陣陣雷聲和沙沙的竹葉聲，他彷彿也聽到孫婆子所說的聲音了。

“老，老婆子……”

老李頭的大腦有半晌的空缺，不知哪兒來的北風打著旋似的刮進了承平間，颳得人汗毛倒豎，一旁昏黃的電筒光閃動兩下，突然燃燒，頓時全部承平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傳說到底有多少水分尚待考據，但那棟老住院樓確切很有些陰沉可怖，地表隻要三層的老樓上爬滿了登山虎，樓房前後滿是竹林，三伏天呆內裡都讓人感受渾身發涼。群眾病院重修擴建後，這棟老住院樓在第一時候被捨棄了，跟著新住院樓的構築，老住院樓被擠到了病院最偏僻的一角，安排一些雜物，地下室被清算出來充當病院的承平間，停放屍首。

哪怕輪到老李頭接辦她的時候，她已經生硬了，神采暗淡，雙目緊閉，仍然讓老李頭狠狠冷傲了一把。

“噓，你聽，真的有聲音，彷彿是從……從上麵傳來的。”孫婆子的聲音顫抖了一下，她話音剛落，彷彿還真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模糊有些像嬰兒的哭聲，斷斷續續的，聽不逼真，卻讓人毛骨悚然。

毫無前兆，一聲驚雷，彷彿在頭頂俄然炸裂。

一聲淒厲的慘叫伴跟著淡淡的血腥味在黑暗中彌散開來……

等老李頭反應過來的時候，孫婆子已經翻開了房間門，一頭紮進黑暗中。

老李頭在這棟老住院樓裡事情了好幾個年初，偶爾會聽到一些奇特的聲響，他普通都假裝聽不見，拿被子矇住頭，捱到天亮就甚麼事情都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