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走了半個時候,方進了城,來至縣衙大堂。
老程當下便成了入甕之鱉,——他們三人夥同作歹,互為羽翼,現在張奎謝二都給剪除了……老程未免鎮靜,然他狗急跳牆,心中緩慢地合計了一番,曉得倘若再不自救,隻怕這鄜州城也要成為他的葬身之地了。
縣官看出非常,問道:“你如何不說話?你曉得甚麼,從實招來,本官或答應以從輕發落。”
秦晨是最懂縣官心性的,察其言觀其行,便曉得大事要不妙了:一個本就帶些公允的縣官大人,再加上一個口舌鋒利最能倒置的老程……試問陳叔跟青玫那裡會是敵手?
乍然相見,分外眼紅,陳叔已按捺不住,當下指著罵道:“你這該死的賊徒,同姓謝的來莊上胡作非為,倒也罷了,現在竟又設法兒誣告起來,那謝二好事做絕,已經過天收了去了,你再做這喪德負心的惡事,隻怕天也不饒的!”
秦晨見他更加振振有辭,倒吸一口寒氣,恨不得上前一記窩心腳利落踹死,忽聽堂上縣官喝道:“秦晨!本官前日早傳聞你傷了一小我犯,莫非,是否是人犯,現在竟也不清不楚,還待商討?”
公然,三言兩語,便問出了馬腳。
陳叔心中難堪,麵上卻不敢透露半分,隻平靜答道:“提及昨晚,本來是莊子內的小丫頭髮明青玫不在,又因邇來外頭非常不承平,故而小人才調集莊客,出去找尋青玫罷了。僅此罷了。”
是以縣官遵循老程所說,隻詰問昨晚青玫是否出莊子,又是出去做甚麼的,以及所見所遇,產生之事。
陳叔見狀不妙,忙攔住道:“大人,這丫頭自昨晚淋雨便著了涼,請大人部下包涵,何況人並未科罪,大人何故如此?隻怕不鐺鐺罷。”
而秦晨萬想不到這老程的口舌竟是如此之利,指鹿為馬、倒置吵嘴的本領爐火純青,且臉皮之厚,其心之黑,更是無以倫比。
正皺眉時,忽地想到一事,秦晨便道:“倘若真如你所說,前幾日我命人滿城追緝你們,你們為何躲躲藏藏,不敢現身,可見理負心虛……現在你莫非是仗著死無對證麼?”
鼓譟的世人當中,卻有兩人卓爾不群,此中一個,乃是個姣美跳脫的青衣少年,腰間佩劍,身姿纖秀;另一人,氣度沉穩,光彩內斂,雖身著布衣,然衣袍上一絲褶皺都無,淵渟嶽峙,不怒自威。
縣官這才令人停手,看向陳叔問道:“既如此,你便替她說,昨夜之事究竟如何?”
秦晨聽他當著縣官的麵也如此倒置吵嘴,天然不依,他是個暴烈脾氣,天然便一把揪住了,罵道:“這囚攮的!滿口嚼的甚麼蛆!你們在那素閒莊為非作歹之時,我但是看的明顯白白,當時那謝二明顯手持匕首,關鍵青玫女人……又威脅鳳哥兒交削髮產!你這廝竟還敢劈麵矇蔽大人!”提拳便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