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沉舟道：“回水閣隻這一條路，你再走就走遠了。”說話間，便俯身下來，在她耳畔低聲輕語：“除非你奉告我你的名字，不然今兒是不放你走的。”

雲鬟聽他口氣似有輕浮之意，又聽他說“老二”，天然是說的徐誌清，當下將此人高低一打量，卻見他生得倒也是一副好皮郛，不言語之時，有些器宇軒昂之意，隻可惜一開口，便如個色/鬼普通。

但就算是皇族中人，在太子搖搖欲墜的關頭時候，趙黼的存在，還是不免激發了一些人的疑嫉之意。

雲鬟見他說的古怪，不由定睛看著周掌櫃，卻見他身量不算高大，隻是中等，但是臉容清秀，下頜三綹長鬚飄蕩，眼睛卻有些頎長，微微眯起之時彷彿在打量人普通――可倒是先前從未見過的。

當時，晏王殿下早就亡故，而太子因為宮內醜聞而見棄於天子，底下恒王蠢蠢欲動。

她心中轉念，便欲抽身歸去，誰知一轉頭的工夫，卻見麵前微微一暗，竟有個身材高大之人，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跟前兒，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隻不過大臣們並不敢公開表白罷了。畢竟遵循長幼之序，即使太子倒下，自是恒王優先考慮。

倘若不是宿世季歡然出事，她對趙黼本來並冇甚麼深仇大恨之意。

雲鬟冷冷道：“我姓謝。”

雲鬟又傳聞起了春紅，更加刺心，忙抽身沿著水上遊廊登陸，此處倒是徐府後花圃，雖是夏季，並無百花鬥麗，但有幾處的太湖石跟臘梅卻很有可觀。

有些潮濕而冷冽的氣味劈麵而來，令人精力一震。

她想曉得一個答案，又怕阿誰答案成真。

她竟不知此人是何時呈現的！

徐沉舟目送兩人分開，一則可惜，一則驚詫，摸著下頜自言自語道：“成心機，老二從那裡認得這很多了不得的人物……”

――為甚麼竟會在這時侯，又夢迴當日？

雲鬟那裡肯跟他多話，轉頭看了看，便要繞路走開。

雲鬟心想徐府恰是本地大戶，來往的天然也龍蛇稠濁，本想藉口不去，陳叔勸道：“既然來這兒久居了，這些應酬寒暄天然免不了的，何況我看徐二公子為人不錯，在處所上有個能依仗的人，倒也是好的。”

那人見她神采冷酷，但是恰好天生麗質，即使清清冷冷，卻彆有一番意義。當下挑眉，便鬆開手笑道：“你是那裡來的孩子？”可固然鬆了手，腳下卻偏往小徑中間一挪，便擋住了雲鬟來路。

雲鬟快步走到視窗旁，將窗扇一把推開。

雲鬟一怔：“

來至廳中，見滿座佳賓，都是本地裡有頭有臉、夙來跟徐家交好的人物，連本地主簿、縣丞竟也都在此中。

隻因趙黼雖能征善戰，但在彆傳說裡，他的脾氣暴戾，殺人如麻，是個極其可駭之人。

晨光中，雲鬟的雙眸朦昏黃朧，半晌，卻悄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