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黼展開雙眼，直直地看向虛空某處。

但是江南何其之大？若她故意遁藏，冇有十年八載，隻怕也是難尋。

雲鬟愣住：“我？”

張振會心，微微垂首，聽趙黼在耳畔低語：“另有一個去處，你且多加留意……”

張振便問道：“是方纔在裡頭提及的那人？”

雲鬟點頭：“小白公子如何竟來了此地？”

趙黼悄悄地磨了磨牙，眉頭皺的更深：那……另有那個？

張振道：“方纔據那陳校尉所說，此人是才分開齊州大營的，必定是曉得事情敗露，故而先行逃竄了。他多數會分開齊州，逃回遼國。”

她的確如同神助，從他麵宿世生地不翼而飛。

崔雲鬟對他趙黼一絲一毫沉淪都冇有，她寧肯冒著會死的傷害，也要分開。

乍見的忐忑緩緩消逝，白清輝打量麵前之人，卻見她比先前在都城之時，更加飄逸脫俗，因是男裝，又是清風秀月般的風采，方纔相見，竟讓他有些不能認出。

開月朔刻鐘，兩人幾近都未曾說話，隻聞聲外頭細雨綿綿，打在窗外芭蕉之上，收回纖細刷刷的輕響，非常適合。

——他曾經承諾過那人，必然會替她找到殺人真凶，給青玫報仇。

趙黼本來隻覺得是崔雲鬟行事周到謹慎的原因……畢竟她苦心孤詣忍了這數年，才一朝“行事”，天然會非常安妥。

白清輝的人冷冷僻清的，聲音也是一樣，一句話直直白白說了出來，並無甚麼豪情起伏，隻彷彿是隨便一句家常罷了。

張振聽這話似有弦外之音，便道：“不錯，不能一味紙上談兵。”

這月餘來，張振賣力調訓雲州的標兵，正初有些效果，見趙黼問，便道：“尚可，但還並不能抵用。”

隻因雲州戰事逼近，晏王也發信來京，事不宜遲，趙黼便命人一邊兒暗中尋訪，一邊兒陪著晏王妃回到雲州。

以她的性子，她毫不會讓薛君生做這類事，特彆是她體味趙黼的脾氣，曉得他如果想通以後，不免遷怒於人，若依仗薛君生的話，難道反是扳連了他？

周天水笑道：“據我所知，並不是。你也該曉得四爺的脾氣，即使清輝是他的親生兒子，隻怕也難奉告他這等奧妙。”

白清輝道：“你約莫是不曉得的，本年我跟季歡然都插手了科考，他留在京兆府，我本來也是要留京的。”

趙黼握緊掌中金簪，雙眸微閉，皺蹙了眉頭。

趙黼道：“你邇來鍛練的如何樣了？”

上天上天，他統統的隻要一個訊息：她或許會去江南。

乃至，因受了趙黼叮嚀，便格外留意京中南邊兒來的客人，一概堆棧等處所，詳細查問找尋就在崔雲鬟出事那兩日離京之人的名單、身份，以及在前去江南的需求關卡設伏，搜尋。

本來她一向都未曾斷念，一向都蓄謀已久，一向都在等候那一刻。

馬車行的並不急，車廂微微搖擺，對趙黼而言，卻彷彿地覆天翻。

趙黼一手握著金簪，一手擎起，微微揉著眉角，頭有些疼：到底是甚麼人……如此短長，不動聲色，不露陳跡……擋住他的眼，一手遮天似的……

張振眯起雙眸：“甚麼人？”

直到次日晌午，周天水才返來，聽聞雲鬟派人找，便來可園相見。

貳心底算計了會兒……複點頭：不會是薛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