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鬟的心幾近提了起來,卻又緩緩鬆下,隻是那口氣還未完整敗壞,忽地又懸起來:既然不是徐沉舟,那麼徐沉舟在那裡?
公然,白清輝轉頭,對眾捕快道:“將這棺木翻開。”
雲鬟早瞥見他目光所向,那手一時又握緊起來。
白清輝看向雲鬟,雲鬟現在已經明白他的意義,便低聲道:“當日車廂內,並無其他傘。隻要那一把桃花傘。”
當下,白清輝馬上出門,命人把當日在張府門口守著的捕快喚來,令其再細說那日的景象。
誰知轉頭,卻見她神情恍忽,似神遊天涯般,當下擱了筷子,起家道:“鳳哥兒,可還好麼?”悄悄地將她手肘扶了扶。
方纔雲鬟因把筷子遞過來,白清輝舉手去接,誰知兩差了,便碰落在地,誰知就是這一個行動,雲鬟拿著筷子無聲無息含笑遞過來的模樣,讓他想破。
畢竟這些都是小事,捕快們自發得無足輕重,若不是白清輝問的如許當真,隻怕也想不起來。
那老仆開了門,卻見是白日來的縣官大人,去而複返。
遙遙地公然見裡頭燃著蠟燭,隻是不知何時被風吹熄了兩根,剩下一根搖搖擺曳,在風中苟延殘喘。
但是一來徐沉舟攔著不準查驗,一時找不出究竟;二來,這無頭屍身跟張小左所打扮的一模一樣,如果在半刻鐘不到的時候內,換衣,殺人……這是誰也做不到的事兒。
白清輝皺眉,仍有些不解這意義。
清輝深鎖眉頭:先前他因想通張小左或許涉嫌殺人,徐沉舟或許有傷害,才親身帶人找上門去,可恰好張小左又幾近如在世人麵前似的被殺……這兩下裡非常辯不通,線索卻由此斷了。
那一刻徐沉舟將房門推開,雲鬟跟白清輝在他身後,一左一右,便也瞥見地麵的景象……可不過一眼罷了,還未曾細看,就想起白清輝那症狀。
且說在張府當中,賣力守夜盯看的捕快們被那冷雨秋風所擾,卻又不敢睡,正靠在一塊兒瑟瑟顫栗,俄然聞聲打門聲山響。
雲鬟也變了神采,但是就在頃刻,卻也看的清楚,――隻見倒在地上的,竟是個皮子做的假人,套著徐沉舟的衣裳,戴著捕頭方帽,身形略似,外加上有門檻擋著下半截,燭光又暗淡,乍一看,就如徐沉舟還是跪著。
剩下幾個大膽些的捕快,卻死活也不敢再進廳內了。隻在外頭瞪著眼。
因忙著去扶他,便未再細心打量。
白清輝早在進廳的一刻,就已經看出端倪,他也不發聲,隻冷冷地走到徐沉舟身後,抬手在“他”頭上一推。
雲鬟內心雖也嚴峻,但是見清輝麵色還是如皎月微光似的,即使在如許風雨陰沉的氣候中,還是恬和安寧,讓人一看,就如吃了放心丸藥般。
想到那幕場景,不覺有些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