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蘭風目光一亮:“不知貴寶號是哪一家?”
應蘭風把他之前送的魚膠燕窩等取來交還,郭建儀竟推讓不收,逼得急了,便才帶了三分憂色,皺眉道:“我此次來雖則是為了堂叔之事,莫非就不興給侄女兒一點見麵禮了?這不過是親戚之間的平常禮數,又不是為打通表哥……若想那樣,也不至於帶這些不值錢之物了,現在表哥執意叫我帶著些歸去,莫非是怕落懷疑,或者見怪我冒然前來?不認我這個親戚了麼?”
李賢淑見她如許懂事知心,更加打動。應懷真便問:“娘,我聽你們說前日子家裡有親戚來,親戚呢?”
——唐毅,是淩絕的恩師。
應蘭風半跪地上,忙應了聲,昂首看著應懷真的臉,俄然又悲從中來,抱住她哭道:“我的真兒瘦了,定是吃了苦……”
小唐點頭道:“這賊人本來是個慣犯,都是衝著大富大貴的人家脫手,他風俗覷空裡把孩童擄走訛詐贖金,但是這又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就算他得了贖金,孩子也不必然能無缺無損的返來,一旦被他盯上,極難逃脫毒手,此次令愛是替張家公子擋了這劫了,幸而有驚無險。”
但是應蘭風畢竟不是淺顯的平常之輩。
林沉舟見他轉開話題,便把起初想好的一番遁詞來道:“我跟侄子在都城有個專營各色果品的商號,聽聞泰州產的好棗子,故而過來看一看。”
應懷真的嘴角斜抽,迫不得已微微大聲了些:“爹,是這兩位美意的伯伯叔叔救了我,你還冇有好好地謝過人家呢。”
幾個月前他在京內也剛犯了一件大案,竟把京兆尹一個妾的兒子綁了,京兆尹家裡托付了銀子,那孩子卻已經冇了……是以京內掀起軒然大波,風聲甚緊,此人才一起奔逃到泰州,也盯上泰州首富張家,可惜一向盯了數日未曾到手,貳心中不甘,乾脆又順手綁走了應懷真。
兩佳耦聽了,不知如何是好,揪心了一夜,次日一早,應蘭風便想乾脆就趕去齊州罷了,李賢淑也是一夜未眠,不免又喧華了幾句,正熱烈裡,門人報有人來到,與此同時林唐兩人便進門了。
應蘭風如此端起架式來發言,同林沉舟和小唐站在一處,三人對視而笑相互作揖酬酢的這場景……那已經不是兩隻老奸大奸的狐狸了,彷彿神似三隻老奸大奸的狐狸。
林沉舟見他奸商之氣四溢,並不像是個賢明的清官模樣,心中已經不悅,麵上卻還是笑微微地,隻是這笑卻已有三分冷意。
應懷真趁著李賢淑分開的當兒,悄悄跑出房,來到前麵花廳,她躡手躡腳躲在假山石前麵,踮腳探頭,遙遙地看到廳內一副其樂融融的場景。
應懷至心中仍牽掛郭繼祖的案件,傳聞走了,便又旁敲側擊地問,才得明白。
林沉舟笑說:“這賊人的確該被千刀萬剮,傳聞他招認,開初是想綁貴地的張家小少爺的,陰差陽錯碰上了令愛。”
但是一宗事結束,另一件卻又沉甸甸地出來。
應懷真定了定神,叫:“唐叔叔……”
應懷真也跟著昂首看向兩位,她的麵上固然仍保持平靜,內心卻已經無法地感喟:天曉得她的這父親,望之燁然如神人,且必定一肚子文韜武略的模樣,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