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典皺眉,趙六也看向雲鬟,卻見雲鬟昂首望著他道:“六爺不要去。”
趙六眼底透出銳色,緩緩道:“你不必驚,也不消怕,反正再等上一會子就曉得了。”
誰知話還未說完,王典皺眉又道:“小丫頭,隻要你彆吵嚷的叫民氣煩,老子或許會饒你性命。”
趙六公然投鼠忌器似的留步,王典心頭一寬,自忖情勢危急,已不想再沉淪此處,便抱著程曉晴緩緩後退,見趙六又欲往前,便喝道:“彆動,不然不等你上前兒,我就先擰斷她的脖子!”
王典聽了這一番話,便看趙六,卻見趙六看著雲鬟,目工夫晴難辨。
話音未落,王典大驚,鮮明止步。
現在趙六已經邁進了門檻兒內,還是笑得波瀾不驚,竟問:“你無妨猜猜看。”
王典悚然,自知不好,卻早有另一人自廳外閃身而入,身形如風。
程曉晴因見王典身著仆人服色,開初還覺得王典是來趕她出去的,又怕方纔本身在房內的舉止給雲鬟曉得,心機鎮靜之下,忙要辯白……
這女孩子驀地昂首間,瞥見王典進門,一驚之下,手中珠花便落了地,她惶恐失措地轉過身來,睜大雙眸看著王典,嘴唇動了動,卻隻說道:“我、我……”
雲鬟看了一眼地上的曉晴以及陳叔世人,緩緩地吸了口氣,道:“你不要白搭心機,他就算去也是空走一趟,……白四爺如果會受人勒迫,他就不是白四爺了。”
王典見他說了狠話,又見他往門外使眼色,一則信了他跟鳳哥兒有故,二則信了他外頭有人,兩下交叉,來不及多想,便道:“站住!我本來不想招惹你,你偏來礙事……你再敢上前一步,就彆怪我部下無情了。”
且說這王典押著程曉晴來到花廳,便見陳叔林嬤嬤等都被捆綁在此,——原是王典的兩個翅膀所為,現在他們兩人卻在內宅各處,翻找搜斂各色財物。
話一出口,又覺著不太能夠,他因曉得白樘是個極其毒手難對於之人,故而此番行事格外奧妙,自忖不會被人發覺纔是。
王典見是這般景象,自發得是嚇壞了罷了,當即上前抓住,口中笑道:“小鳳哥兒,你不必怕,我不過是想借你做一件事兒罷了,你隻乖乖地便好。”說著,便拉扯著往外而行。
這丫頭慌裡鎮靜,便道:“你是誰?想做甚麼?我、我不是……”
這淡淡地一聲入耳,刹時,廳內世人神采各彆!
王典先前差點兒被他欺詐,心中恨極,現在固然不信他所說救兵來到的話,但是看趙六臉上似笑似惱,卻半點害怕膽怯都無,任憑他老辣暴虐,心底卻也不得不平氣,便看著雲鬟道:“這孩子是誰?”
趙六嘴角一挑,眼底唇邊卻都是冷意:“死光臨頭,勸你不要自作聰明。”
而王典也已聽出門外來者何人,心頭巨震,隻是還未開口,就見一道影子從外閃了出去,流星閃電般敏捷。
王典畢竟是個老辣大賊,口上問不出趙六的深淺來,心底悄悄計算,已經想出一個毒計,因笑道:“我因聽聞白閻王跟這女娃兒有些乾係,故而想挾持她,逼迫白閻王露麵兒……先前正想切她一根手指當信物,現在小六爺來了,恰好兒做個見證。”
趙六不說還好,一說之下,王典心中一動,想道:“他公然是帶了人來了麼?故而如許有恃無恐的,竟像誌在必得會拿住我,隻怕人手且很多……又叫我把這孩子放了,是怕動起手來誤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