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鶴見她支開陳叔，又聽她將話問開，他張了張口，對上女孩子清澈的雙眸，又是如許安閒直白的口氣，一時卻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了。

陳叔在外聽了，忙說：“這個隻怕是大人曲解了，昨早晨我們一塊兒吃的團年飯，並未曾見過趙六爺呢？再說，六爺即使是迴轉來，自是回營房內裡，怎會來我們莊上？”

杜雲鶴把羊毫擱下，不答反道：“是了，有人托我把這些東西轉交給你。”

杜雲鶴看著女孩兒迷惑不解的神采，目光變了變，便一笑道：“不……我想錯了，並冇甚麼。”

趙六見他不翻開，便笑道：“甚麼了不得的，先說好了……不是好的我可不要。”他信口說著，手指一彈，悄悄將那帕子推開，底下卷著之物漸漸地閃現麵前。

雲鬟神采微變，便坐直了些，因叫了小狗兒一聲。

雲鬟聽他公然提起趙六，正考證她先前所料：素閒莊向來跟鄜州大營毫無乾係，獨一有些連累之處的，便是趙六，何況今早上趙六才帶她往寶室寺走了一趟，後腳杜雲鶴便馬上來了……

趙六笑嘻嘻地從廳中往內，一起到了監軍房中，因道：“可彆說我不懂事，這回我帶了好些土產返來，都在外頭車上呢。”

杜雲鶴聽了這話，更加驚奇，再度細看雲鬟，不料她小小年紀，竟有這般口齒，杜雲鶴便道：“我乾脆直說了罷，小六尚幼年，畢竟有些不懂事之處，隻月前他已回了家中……本是年後纔回的，如何我今兒早上聽了信兒，說他來了莊上，不知是否是真？”

宿世，曉晴得了趙六——也就是趙黼的玉佩，厥後不知怎地，露了出來，趙黼見了，便以為是拯救仇人。

可細細查探才知，這地痞本來是欺負過跟素閒莊有來往的一戶人家，趙六如此，不過是為人出頭罷了……但是他的性子向來不是那種所謂嫉惡如仇的，杜雲鶴深知。

雲鬟淺笑道：“本來杜監軍是為了趙六爺而來，隻不過，六爺是軍中的人，按理說他的行跡監軍天然最為清楚，如何卻來莊內相問？”

杜雲鶴打量雲鬟吵嘴澄徹的眼眸，心念轉動，便又想起一事來，當下心底暗驚！

怪道他……送給她釵子的時候，曾一再地詰問她是不是有甚麼玉佩、玉玨的給他，當時隻覺得他是混鬨，誰曉得混鬨底下，藏著彆有用心的真？

這會兒杜雲鶴定睛看她，卻見女孩子生得天然無可抉剔，雖年弱，但其清麗脫俗，靈秀絕倫，彷彿新荷清露，宛轉剔透，叫人一見便禁不住生庇護顧恤之意。

好歹在軍中養了月餘，跑出去後，卻又是去了素閒莊，竟彷彿那邊有甚麼好的引著他，弄出個飛蛾撲火的風景兒來。

杜雲鶴見他說的明白，才略鬆了口氣，心想他再心機老成，畢竟也隻是個少年，而軍中的人多數都比他大，是以逼得他也更老成起來，俄然在本地碰到幾個比他小些的孩子，偶爾玩的投機了……倒也不敷為奇，反正新奇勁兒疇昔也就罷了。

但是那如月珮對趙六來講意義不凡，倘若在一個小丫頭手上天然不當，是以杜雲鶴暗中猜想趙六是否已經要回。

那些軍官因跟他非常相好，天然笑笑允他罷了，厥後暗中談笑傳說，才垂垂傳到杜雲鶴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