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歡然挑眉道：“這可奇了，如何不知？”要知趙黼的身份在那邊，堂堂世子如此“夷易近人”，凡人天然是“受寵若驚”的，就算向來冷酷如白清輝者，即使不過分喜好，卻也不至於討厭纔是……

現在這少年手拉住韁繩，人在馬背上，微微伏底身子，從車窗內看出去，滿臉笑吟吟地，道：“小白，六爺叫你呢！如何不承諾？”

崔印揣測兩人，問道：“不過倒是誰要看這類偏僻少見的書？”

季歡然目瞪口呆，轉頭又看白清輝道：“這孩子叫的是你？”

季歡然聽得一聲“小白”，滿頭霧水，又聽那馬蹄聲很快靠近，他便扒開車簾往外看去，才探頭，卻見竟是那少年正策馬而至，車內車外，冷不防便打了個照麵。

崔印脫了披風，聞聽便道：“如何不派人去奉告我一聲兒？”又問何書。

不料趙黼揪著他們後心，用力晃了晃，威脅說道：“再不誠懇說，就把你們扔到河裡去，看有誰來救。”

白清輝見他開端亂猜，才道：“並冇有，他很好。”

季歡然一聽，公然精力一振，便看白清輝道：“我們也去看看罷？”

羅氏並不作聲，崔印趁機便出門去了。

現在白清輝跌在地上，正忍著痛漸漸地爬起來，見趙黼抓住兩人，他便擦擦唇上的血，也走過來，問道：“你們因何打我？”

季歡然用心說道：“我看可使得？”

趙黼聞聽，眉飛色舞道：“那便是無事了？何不跟我去看個熱烈呢？”

趙黼因說：“你們又不是那女孩兒家，如何竟然也扭扭捏捏地學她們坐車，如何不騎馬呢？”

季歡然這才明白，寂然起敬，雖在車內不便，卻也忙也拱手施禮：“不知是世子殿下……失敬！”

不料趙黼眼疾手快，跳上前來，輕而易舉地抓住兩個，一手提著一個的後心衣裳，笑道：“有甚麼深仇大恨的，在王府內也敢打死人不成？再說就算有仇，就跟他一個對一個的打便是了，六爺就是很瞧不上你們這仗勢欺人的德行。”

正說到此，忽聽得外頭有人揚聲叫道：“小白！”

不覺來到後院，這丫頭俄然越走越快，白清輝不喊不叫，開初隻也加快步子跟從罷了，誰知垂垂地落了後，而那丫頭也很快不見。

白清輝道：“恰是因為我看得很清楚。”

現在聽羅氏如此說，崔印想來想去，道：“我隻找個機會跟老太太說就是了。”應酬這一句，便又說：“前兒我傳聞鬟兒又有些不好，我且去看一看她。”

季歡然心無旁騖，便“噗”地笑了，不料目光一轉，卻見白清輝神采有些冷意，他固然向來是冷冷的，可季歡然跟他極好，天然看出如此神采是個不悅之意了。

羅氏道：“侯爺若想承兒成器，就勤催促他些，這個年紀，也該規端方矩去書院了，整日仗著老祖宗寵嬖玩樂，悠長要如何樣呢？”

崔印見她說的如此明白透辟，微微驚詫之餘，笑道：“也不至於如許不成器罷？”

白清輝雙手接了過來，站在原地翻看了會兒，便對季歡然道：“我要看則要多看幾遍，一次是不敷的。但是這本書已是如此了，再翻隻怕公然就不好了，你好歹把它抄出來，將這本來還給侯爺，免得他一片美意借了書，反給他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