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中記_第89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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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樘喝道:“混鬨!”

阿澤因離得稍遠,攔住不及,白樘正在翻書,抬眸瞥見這一幕,身子微微繃緊,但很快地,他的肩頭又微微一鬆。

白樘麵沉似水,眸色如墨,又如無月無星的海麵,雖曉得有暗湧微瀾,卻又看不出有幾深,幾重。

阿澤本正要答覆,轉念一想,驀地明白了巽風話中的意義:“你、你……”

因白樘忙於公事,並不常回府內,十天裡卻有七八天是在刑部過夜的。先前阿澤領公事差,也常常會半夜半夜地出入,是以這些保衛都習覺得常。

先前曾說過,方荏是個飽學之士,科考出身,曾任四川學政,後又在翰林掛職,他在由儀擔負督學,卻也是天子欽點的。

清輝後退一步:“你……”

當下便領著清輝入內,裡頭早有人忙著報了,兩個來至書房,見門口站著一個小侍從,裡頭燈火透明。

阿澤道:“眼看要宵禁了,且不知四爺現在在刑部還是在家呢。”

蔣勳便讚歎了聲,俄然問道:“澤哥哥,我、我能變成你如許短長麼?”

清輝翻了個身,纔看中間空蕩蕩地,公然蔣勳不見了。

蔣勳畢竟身子虧了,加上習武是個力量活,練了幾招,臉上便通紅了,汗珠兒從額上滑下來,可他仍不肯停,兀自不斷地揮來砍去,行動固然笨拙,但因人極當真,竟讓人看得……也覺甚是動容。

清輝略一躊躇的當兒,裡頭阿澤已經跑了出來,見狀道:“少爺!”那些小廝們見狀,方都鬆了口氣。

本來因巽風在外頭,早及時將清輝扶住,清輝站住了,卻用力推開他,拔腿跑天玄色當中,這會兒阿澤才忙也追了出去。

阿澤捱不過他求:“那好,不過你可彆跟外人說。”

巽風不覺發笑:“你如何有這等設法兒?還敢對鳳哥兒說呢,她如何回你?”

巽風退下,白樘又站了會兒,燈影之下,煢煢一道影子,仿若雕像。

阿澤道:“瞎扯,我聽我們巽風哥哥說,當初四爺撿到我的時候,我還病的要死了呢,大家都說我不頂用,現在又如何樣?”

清輝直直地望著白樘,臉上像是要哭,又偏笑了笑,眼中的淚卻偏墜下來:“好,好……”他竟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氣噎胸口,冇法矜持,當下轉過身去,拔腿跑了出門。

白樘道:“王子犯法,與民同罪。”約莫覺著清輝說的多而無用,便又低頭看文書罷了。

阿澤便勸清輝上馬,清輝不答,隻顧悶頭亂走,阿澤曉得他性子固執,不敢強勸,但是冷靜地跟了一條街,又怕他走的傷了。

清輝凝睇著這一幕,這會兒太陽纔出來,微紅的陽光掠進這本來冷寂的院落,薄薄地晨光未散,乍明乍暗的光影中,是那身材纖瘦的孱羸少年,笨拙而當真地騰挪挪動,日影落在他的頭臉身上,那道影子,就彷彿這初起的太陽,新活且暖。

次日早上,清輝醒來,隻感覺頭重心悶,竟不肯動,隻還是悄悄躺著,不料過了會子,俄然聞聲外頭丫頭們竊竊在說話,模糊是說:“快來看,澤少爺在練劍呢,真真兒的都雅極了。”

清輝一驚,雙眸微微睜大,心頭竟也有幾分涼意湧起:“父親……”

巽風又笑了數聲,見他一臉寂然之色,賭咒似的,便用心調侃道:“好好,那倘若鳳哥兒叫你做的,是四爺不準你做的,你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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