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陽兜馬向前巡查半晌,兩比擬對後,將棠辭正中紅心的箭矢一一拔/出/來,觀其箭痕深淺,隨即看向身後半步外的棠辭,淡淡道:“是我輸了。”
徹談一番後,目送棠辭拜彆,老婆劉氏進門奉茶,見秦延倚在門邊一動不動,愁眉舒展比先前更甚的架式,忙體貼了幾句。
池良俊不由看呆了,瞪大了雙眼:我的個乖乖,隻是讓你去說會兒話,擾亂她的心神,繞開眼下疼痛難過的風景,你竟肯獨自做出如此捐軀?
許是那茶青藥膏沁入傷口不免熾熱刺激,宜陽咬緊下唇忍痛。
待再回過神的時候,卻見棠辭悄悄抖擻直追,重又揮杖帶下落在不遠處的地上正打著旋兒的木球跑,宜陽一隊的人再想禁止,為時已晚。
又見宜陽將輕浮軟嫩的唇瓣咬出了絲絲血跡,內心不由腹誹,剛纔不是還說不疼不礙事麼,怎地眼下疼出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來日……卻定是再戰的。
陸禾直愣愣了半晌,見池良俊那雙眼睛跟抽筋似的一會兒掃掃宜陽,一會兒掃掃本身,很久,方醒過神來。
勒馬呼停,哪知馬駒兩條前腿忽的發軟,跪倒在地,宜陽鬆弛之下自馬背上滾落。
棠辭本想請罪,見她笑容明朗清爽本不是氣度狹小之人,麵貌五官又果然與本身乃至與靜慈有幾分類似,再者十二年前沖弱何辜,因而也卸下心中兩三分源起其父的恨意,莞爾道:“光陰方長,可來日再戰。”
宜陽行列中的幾人見狀,也驅馬追逐,非常默契地在棠辭與球門間連起了人牆。
因而一行人等又轉戰馬球場。
這棠辭瞧麵相本是極機警的模樣,可怎地比陸禾還實誠?竟在大庭廣眾之下使出渾身解數讓主子丟了麵子,又冇甚誇獎可取。
瞥了眼池良俊身側騎著一匹高頭駿馬的陸禾,見她神情還是平淡,宜陽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自她身上收回,扔了手中殘破的箭矢,又假裝不甚在乎的模樣:“既如此,再戰一局。單隻騎馬射箭不免有趣沉悶,不知棠大人可會玩擊鞠?”本就是不伏輸的人,可貴堂堂正正受了回波折,內心失落是定然,雖此中大半源自本身的輕敵,可輸了便是輸了,並無抵賴回寰的餘地。池良俊為本身挽回臉麵而設的台階若換作昔日,定是倨傲著不肯看一眼,現在卻非常不甘心莫名喪失出風頭奪眼球的機遇。
語罷,棠辭本身都好笑地思疑起這話的可托度多少。
兩條小腿上擦破了數道細且長的血痕,雙膝青紫,實在並非大傷,可擱在如羊脂軟玉般細光滑嫩的肌膚上,自但是然地令民氣生顧恤。
“那又與尋州何乾?”
雖說君命不成違,可怪隻怪這好麵子的主子生著一副實在很討人喜好很討人垂憐的長相,現在疼得狠了,再如何忍,兩彎桃花眼裡業已垂垂點了些許淚光閃動。
一枚拳頭般大小的精美木球飛旋至半空,不及落地便被棠辭行列中一名急功近利之人高揮球杖將其歸於己下,策馬遊走,猶還記得將木球傳給棠辭。棠辭左手執韁繩,右手持球杖,以偃月形的球頭運轉木球,連馬帶人,身形疾如閃電,渾不似她所謂的“精通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