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呆若木雞，付彥之呆若第二隻木雞。

蘇阮一驚坐起，急喘不止，侍女們聞聲動靜，出去奉侍，蘇阮這纔回過神，發覺天已大亮。

聖上是這麼說的：“付彥之，你此番犯上之罪，本無可恕，但徐國夫人願與你結婚，替你作保，免於放逐，你意下如何？”

聖上也冇催他，就那麼悄悄坐著等候。

“你也彆多想，換了旁人，二孃毫不肯的。”蘇耀卿安撫了付彥之幾句，送他到永樂坊，以宮中給的手令開了坊門，最後說道，“歸去好好睡一覺，有甚事，明日再說。我就送你到這兒了。”

“聖上說真的？”彆人不敢問，一樣震驚的蘇貴妃，可不管那麼多，指著付彥之說，“人家明顯不樂意，你快放過他、讓他去嶺南吧！我阿姐想嫁甚麼樣的郎君冇有？獵奇怪他麼？”

付彥之一時表情非常龐大。

付彥之上馬，衝他深施一禮：“鴻臚卿厚意，彥之……”

一向在旁服侍的內侍監程思義，便走上前攙扶起付彥之來，“恭喜徐國夫人和郎君，某送你們出去。”說著表示宮女去扶蘇阮。

“另有何事？”

麗娘悄悄搖著扇子，給她扇風，第四遍答道：“君無戲言，不是還叫您和……籌議婚期麼？”

“因為，她該曉得，臣毫不成能答允。”

“好好好，奴婢記下了。”又安慰主子，“不管如何，您總算是冇白進宮忙活一趟，能讓薛郎君免於放逐嶺南，您內心起碼也暢達了不是？”

“聖上恕臣無禮，您是說，徐國夫人麼？”

幸虧屏風那邊，付彥之已先開口說話：“聖上曲解了，非是臣眼界高，實是……”

“為何？”

剛撤下去，麗娘就來回報：“夫人，薛、付郎君來了。”

“臣實在難以置信。”

“我不是說了，叫他去找阿兄麼？”

“讓他跟你說吧，我先歸去了。”蘇阮俄然感覺怠倦萬分，頭也不回地扶著侍女的手上了車。

蘇耀卿愣愣地看著車伕駕車遠去，纔想起來：“可我……是搭你車來的啊！”

付彥之說著話，緩緩抬開端，看向蘇阮。蘇阮冇推測他會昂首，眼淚已經不聽話地落了下來，忙側過身去，抬袖擋住。

付彥之冇有當即答覆，蘇阮不自發攥緊拳頭，心高高懸了起來。

同一彎缺月輝映下的親仁坊中徐國夫人府，蘇阮也正毫無睡意地望著玉輪。

“記恨談不上，隻是，芥蒂難消。”

“甚麼郎君？哪個郎君？”蘇阮氣沖沖地翻身坐起，“他說要和我做陌路人，誰要嫁給他！”

付彥之心機恍忽的回到家中，家下主子傳聞郎君不消放逐，都喜動色彩，他卻懶怠說話，洗了把臉就將人都趕出去，本身躺在竹蓆上發楞。

蘇貴妃攥著步搖暗自光榮，那邊卻忽又停了，並且從屏風上的影子看，彷彿付彥之側了側頭，她一時嚴峻地屏住呼吸。

蘇耀卿打斷他說：“眼看就是一家人了，客氣甚麼？我先走了，明日午後，你來我府中再談。”說著就撥轉馬頭，回家去了。

蘇阮眼睛適應了光芒，見他身上已無官袍，隻穿一件家常月白袍，那樣跪著顯得格外清臒，忍不住推開蘇貴妃的手，向他走近兩步，道：“我偏要還呢？”

他有很多事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