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看一眼火盆，竹簫已被炭火撲滅，又覺可惜，“不該燒的，竹簫又冇錯。”

“原就是忘了丟罷了。”付彥之拉過她的手，“來，先去洗洗手。”

“也對。世事哪有十全十美、儘如人意的？立下赫赫軍功、位極人臣如衛青，身後衛氏另有巫蠱之禍……”

“我現在覺著，應當的事，偶然候纔是最難做到的。”付彥之分開老婆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我何其有幸，能娶到夫人你啊！”

“今後我們一起練字吧？時候長了不拿筆，手都生了。”蘇阮捲起他寫的字，綁好了放入箱中時，瞥見箱底有個繫著口的布袋，她順手拿起來，翻開想看看是甚麼，卻在看清以後，愣在當場。

蘇阮親身幫他清算書房，趁便還誇他兩句，“你這字寫得更加有筋骨了。”

“同家教有關吧。”蘇阮猜想。

“嗯, 以是夙起上朝或者去官署的人, 都會穿蓑衣戴鬥笠, 以擋風雪。”

付彥之便攬住她的腰，笑道：“好，都聽你的。”又靠近她耳邊彌補，“隻要出產這一件，請恕為夫無能有力。”

跟車的朱蕾綠蕊兩個, 都緊靠車門, 眼睛隻盯著簾帷, 權當本身是個瞎子聾子。

事已至此，付彥之隻能厚著臉皮說：“並冇有誰，貌若天仙這個詞，為夫隻在夫人身上用過。”

“你們不是一開端相互看不紮眼麼？如何竄改的？”

蘇阮猜著，他大抵是想說可惜宋景亮冇能同聖上善始善終，成績一段君臣相得的嘉話，就安慰道：“以宋公政績，來日必青史留名，不算可惜。”

一家人喜氣洋洋道彆，等車子駛出薛家，付彥之就握住蘇阮的手，說：“還是你想得殷勤。”

盧氏接過禮品瞧了一眼，滿臉是笑，“已做得很好了。內裡冷吧，快坐下喝杯熱茶。”

實在蘇阮曉得，這事一定隻要她纔想獲得，隻是彆人礙於她現在的身份，不好開口，隻要她主動提出，纔是皆大歡樂。

睹物不免思人，但真要丟了毀了，他又狠不下心，隻好包起來壓箱底，冇想到本日竟翻了出來。

“是啊，宋家家風便是如此。隻可惜宋公……”付彥之說著悄悄一歎。

付彥之側頭靠近她耳邊, 低聲說：“彆說回朝，我現在連家門都不想出。”

蘇阮提起晨昏定省的事，盧氏一聽開首就打斷了，“不消鬨這些虛禮，這天寒地凍的，馳驅甚麼？親熱不在這上頭，你們幾時有空，天兒也好，再來就行。”

蘇阮聽他又拿今上比了漢武，心知他對朝中民風走向並不悲觀，很能夠也是因為這一點，對起複一事並不熱中。

“我剛進京的時候，進士科還是春季開考，到第二年春放榜。以是那年夏季，我已考完，每日就跟著宋家的人到處遊獵宴飲，我同宋子高也是當時熟諳起來的。”

薛湜作為繼父，更不會說甚麼，隻問了幾句方纔見付家親戚的顛末。

看著時候還早，兩人乾脆起家，叫上侍女們去清算付彥之的平常用品。

新婚佳耦聯袂進門，拜過翁姑，見了小叔，蘇阮將禮品奉上，有點不美意義地說：“給阿翁阿姑做了衣裳，我手笨，做得不好，還請阿翁阿姑多擔待。”

公然，她這麼一說，不但盧氏和付彥之麵露欣喜，連薛湜都幾次點頭說好。

那兩截竹簫一向壓在箱底，上麵遍及黴斑、裂縫，早已看不出本來模樣，付彥之躊躇一瞬後，就接過竹簫，轉頭丟在了火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