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晚些時候，趁著付彥之被宋敞叫出門，蘇阮找來麗娘，將兩人書房對談奉告了她。

“……我猜，你是想說，你是你，大姨是大姨，固然你支撐她蓄養男寵，但你冇這個設法。”

蘇阮聽完墮入深思，好久以後纔回神發明，話說得有點遠了，“哎，如何說到這兒來了？我本來想說甚麼來著？”

付彥之說著將另一隻手也覆蓋在蘇阮手上，“以是我一向覺著，你能自省，實在難能寶貴。另有阿兄，在如許的時候，更多想的是如何教養孩子們，如何開枝散葉、繁衍子嗣……”

付彥之挑眉：“不，當真說來，我們家不算外戚。”

“另一個，你是不是感覺，我不該支撐阿姐蓄養男寵？”

“因為他們禮節傳家、家聲清正。”

“我曉得你是甚麼意義。不過就是，男人納妾/狎/妓天經地義，女子就得恪守禮節、不能越雷池一步麼！”

她看著付彥之：“現在我姐姐貴為國夫人，你還要她受這等氣不成？”

華維鈞到底是個未婚男人，蘇阮固然分不清他奉迎本身，到底是出於哪一方麵啟事, 但從那以後，她就很少見華維鈞了, 就算有事必須得見，也嚴格依著主賓分際。

付彥之：“……”

這是端莊話，蘇阮刹時消氣，“提及這個，我也有些衝突。阿姐說過一句話，我們家到底是外戚，再自律又如何？”

“你等等，你是說，阿兄覺著家裡子嗣不豐，接連納妾，是為了……”

好好的燒活人畫像，到底不太吉利。

“也不算。”付彥之笑道，“如許實在對我們兩家都好，綁得太緊，今後有甚麼事，就不好豆割，不如明麵上若即若離，今後誰家真有事了，另一家還能夠置身事外、設法保全一二。”

“但是現在叫阿姐和姐夫自律，未免太晚了吧？”

“不錯。但這八個字說來輕易，真要一代代傳下來，隨便一想，都覺非常艱钜。因而能做到為凡人所不能為、自律自省、悉心教養後輩的，便長盛不衰、傳承至今，令世人瞻仰。”

“是冇帶過來，但到京不久，姐夫就漫步到平康坊去了。”

“郎君的話，也有事理，隻是……”麗娘到底還是向著自家夫人，“這麼一來，夫人豈不是就隻能如那些大臣家眷普通，立於夫君身後，相夫教子、舉案齊眉？”

“隻怕很難。為人父母者，立品不正，後代自是有樣學樣。何況大姨對本身都狠不下心，又如何能從嚴教誨後代？玉娘真是多虧了你出主張，從宮裡請了人來。”

付彥之說著輕歎一聲：“以是，常言才說‘享繁華易，守繁華難’。世上冇有那麼便宜的事，既想繁華悠長，又妄圖安閒、耽於吃苦，到頭來隻怕落得一場空。”

“他們確切很難做到了。但並不是因為疇昔太苦，隻是脾氣使然，或者說，人道使然。”

付彥之點頭：“不是我叫你如何，而是現在擺在我們麵前就這兩條路，要麼外戚做到底，要麼儘量把外戚二字摘開，以詩書禮節傳家，得立於士大夫之列。”

蘇阮也冇法就做甚麼決定。在此之前，她向來冇想過，要拋下兄姐，本身隨付彥之走另一條路，但付彥之說出來這番話，又合情公道、符合他的身份經曆。

“你如果有那些設法，何必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