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阮和薛家四口第一年在京中過除夕, 也是薛家時隔十年才迎來的一家團聚, 又是蘇阮第一年進門，盧氏這個當家主母便格外正視。

“我四嬸說，她孃家倒有兩個適婚之齡的小娘子, 前幾日她帶著他家二郎歸去探親, 恰好見過。說是教養得還不壞, 都讀過書, 說話也有條有理的，招人喜好。不過就一點，他們家的小娘子啊, 多數脾氣剛烈, 婚事能夠還得小娘子本身樂意才行。”

四人這才得以出門。

除夕是一年的最後一天, 到這時反而冇甚麼可忙的了, 蘇阮就同盧氏閒坐, 提及薛諒的婚事。

“冇如何。”她彎了彎眼睛，“我在想，如果我們不是那樣相逢，而是在除夕夜的驅儺大隊裡，瞥見一雙熟諳的眼，我會不會有勇氣翻開你的麵具。”

付彥之笑道：“您放心吧。”又看一眼繼父，“要不，二位大人也同我們一道去吧？”

而會聚在如許的人群中，又戴著麵具，誰也不曉得前後的人是誰，人很輕易就放鬆下來，完整沉浸此中。

蘇阮驚奇：“還真的每年都來？同誰一起？”

盧氏笑：“也不消急，縱情了再返來。”又說付彥之，“千萬分袂開阿阮一步，如果二郎三郎走散了，不消管他們，他們本身能回家。”

蘇阮和付彥之趁著除夕前的兩天，彆拜彆付家和四叔家裡送了年禮, 又回徐國夫人府瞧了瞧, 給下人發了犒賞。

蘇阮承諾一聲：“瞧瞧就返來陪您守夜。”

“喜好嗎？”付彥之拉著她的手，湊到她耳邊問。

蘇阮常日插手宴飲，從冇有本身起來跳舞過——她不像蘇貴妃，冇學過跳舞，隻喜好安溫馨靜彈個琴，之前固然也跟著去看過驅儺，但都是跟在中間看熱烈，還冇真的跳過。

“行，那下輩子，我再去找你？”

她用心歎了口氣：“陳年芥蒂啊，那可不好醫，隻怕得花上一輩子的時候呢！”

將將走到坊門處，內裡已模糊傳來鼓聲笛聲，幾人加快腳步出了坊門，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很快就趕上了驅儺大隊。

付彥之被她說得心絃一顫，拉著她又今後退了退，躲到樹影裡，低聲說：“如果我，必然會的。就像如許。”

這會兒俄然被付彥之拉出來，他還拉著本身的手，學著彆人跳了起來，蘇阮先嚇了一跳，接著發明人群都在跳舞，隻要本身走著很高聳，不知不覺也就跟著跳起來了。

佳夕良宵，美眷如花，人生當此，夫複何求？

他說著伸出右手，將蘇阮麵上麵具向上翻開，暴露櫻唇，同時抬左手翻開本身麵具，側過身擋住身後大街，低頭在她唇上偷了一吻。

“那把下輩子也算上。”

蘇阮怔怔望著他，冇有說話。

“一輩子就夠麼？”

薛湜跟付彥之父子兩個也都放了假——本朝正旦按例休假七日，從臘月二十八休到正月初四, 初五日方纔開衙辦公。

付彥之拉緊蘇阮的手，融入步隊，跟著他們一起蹦蹦跳跳地跳舞。

“能夠還不太夠。”

蘇阮重重點頭：“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