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膠葛半日,到傍晚付彥之回家,蘇阮也冇想出能讓兩邊都不尷尬的說辭,隻得心一橫,實話實說。
“你是說林屹?”
華維鈞很迷惑:“可他這是何必呢?獲咎夫人,於林相又有甚麼好處?”
付彥之點點頭:“我若安排人彈劾齊震烜,隻怕反過來被林相指責公報私仇、以機謀私。”
這句話脫口而出,蘇阮愣了愣,撲哧一聲笑出來,付彥之餘怒未消,皺眉道:“你還笑!”
她比及吃過晚餐,打發了婢女們出去,低聲同付彥之說:“本日華維鈞到訪,說內裡有關於你我的流言……”
永州本就是窮鄉僻壤,缺醫少藥是常事,宋景亮被貶疇昔,朝中剩林思裕這麼個奸臣當政,他定然心中鬱結,雖有聖上安撫性的加封賜藥,恐怕也難以暢懷。
冇幾日京中就流言四起, 說付彥之連番倖進,是得了“妻蔭”——這等談吐實在早就有,隻不過暗裡嘀咕的多,冇幾個敢大聲嚷嚷的。
付彥之麵上猶帶喜色:“不錯。”
此次付彥之毫無反對定見,隻道:“不錯,來日方長,我們漸漸收網。”
“他不怕這個,同上官鬥智鬥勇,還挺樂在此中。”
邵嶼在宮外的時候未幾,自是冇那麼快就來,蘇阮先揣摩如何和付彥之說這事。
付彥之接結案子還冇開審,寸功未立, 就加了使職、連升三階——通議大夫雖是散官, 但散官品級與俸祿直接相乾, 又間隔從三品隻要兩步之遙, 如何不讓人眼紅妒忌?
付彥之:“……”
蘇阮果斷不肯侍君,都是宋敞奉告付彥之的,以是他向來冇把這事放在心上過,哪想到時過境遷,林思裕竟拿此事來誹謗他們伉儷。
“禦史台已經在查林屹了,隻是須得漸漸彙集證據,此次先不動他。”
“等婁都督的任命。”
蘇阮胡塗了,這倆都不動,“那你籌算如何辦?”
蘇阮駭怪:“都熬過夏季了,如何還不太好?”
“齊震烜的父親齊善現在任鴻臚少卿,掌典客署。此番婁都督進京獻俘,有很多番將伴同前來,向齊善賄賂,想走林相的門路,台院已經查實,向我和徐中丞回報過,我們本來想等一等,既有此事,便不消等了。”
蘇阮一愣:“你曉得?”
“那些番將想奉迎林思裕,明顯不是婁都督的親信,如何會影響他?”
付彥之先是一怔,接著反應過來,拍案怒道:“這老賊得寸進尺、欺人太過!”
“他比來如何?可有信來?”付彥之有些函件隻送到永樂坊那邊宅子,由羅海清算,蘇阮並不過問。
聖上傳聞與番將胡人有關,公然很正視,令刑部、大理寺協同審理。三司同時辦理兩樁大案,自是要分兩套班底,付彥之在張家案子上,此案便躲避得完整,一向到聖上親身給齊善定了極刑,都冇摻合一字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