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彥之麵上點頭稱是，心中憂愁卻冇散去――蘇阮這句話恰好說在點上，自府兵製廢弛以來，國中軍事，早從內重外輕竄改成外重內輕――邊備因為兵事不竭，日趨精美，京畿要地卻承常日久，軍容不整。

蘇阮笑道：“可見二郎是長大懂事了，今後阿姑就等著享兒孫福吧。”

“林思裕比來順風順水，都冇使手腕害人嗎？”蘇阮問。

“如何會？”付彥之拉住她的手，笑道，“你如何樣都是都雅的。”

“嗯。史朝恩原是突厥人，宋公在時，曾說此人生有異相，不宜委以重擔，而河東本就多蕃將蕃兵，將河東交給他，卻無人管束，讓他運營個幾年……”

“但這不是他一人之事，若成定規，北庭、河西、朔方、範陽、平盧、隴右……這些處所常有戰事，兵強馬壯，間隔京都又都不遠，一旦哪個有異心……”都城危矣！

付彥之非常心疼，隻恨不能替她，就說：“都怪這孩子不費心，定是個小子，等生出來了，看我如何經驗他！”

“邇來有個百戲團非常著名, 傳聞是從西域來的, 會耍的花腔更多, 上元節燈會那日，要在西市裡好好演一場，我在那邊的德慶樓訂了雅室, 到時我們居高臨下, 既能賞燈, 也能觀戲。”

“倒冇害人，但有禍國之嫌。”提起林思裕，付彥之眉頭不自發皺緊，“他向聖上建言，從今今後，應根絕點文臣為將之例，說文臣怯戰，不如蕃將寒族，並請辭他本身遙領的河東節度使之位，推舉副使史朝恩接任。史朝恩便是蕃將。”

付彥之笑著點頭：“聽你的。”

蘇阮明白了，“林思裕是想釜底抽薪，製止再有婁相普通的能臣入朝與他爭權。”

蘇阮笑起來：“懂事了就好，凡事多想想父母兄弟，就不會打動率性。對了，上元節我們乾脆回那邊吃晚餐吧，吃過飯去西市也順道。”

正說著，他目光往樓下一瞟，瞧見兩個熟人：“那不是許少卿麼？他們如何會在一起？”

付彥之點頭：“不錯。”

臨窗賞識了一會兒各式彩燈，耍百戲的伶人們終究到了德慶樓下，一個戴麵具的大漢先轉圈超人群吐了一輪火，惹得人們立足旁觀，接著有人立起長竿，攀附而上，於竿上翻滾騰躍，驚險之處，連蘇阮都不由驚呼。

“我冷眼瞧著，是還不錯。二郎覺著筠娘年紀小，很讓著她呢。”

“現在國運昌隆，還不敢吧？話說返來，隻要京畿防衛嚴明，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有身光陰尚短，本年除夕驅儺, 他們冇能去看，也冇隨聖駕前去繡嶺溫泉山莊, 蘇阮確切憋得狠了, 這會兒便格外有興趣, 策畫了半日要穿甚麼衣裳、戴甚麼金飾。

但是這一晚的各方交集，畢竟冇能跟著彩燈燃燒而消逝無蹤，第二日楊剛就進奏聖上，說許孝仁暗裡勾搭邊將，欲擁立太子為帝！

蘇阮一腔驚駭都被他打散，抽脫手來便拍了付彥之一記，“都是你起的頭，還笑！”

她這麼一賞，倒像是開了個頭，很快就有其他樓中客人跟著犒賞，另有唱名的，鬨到最後，有兩家乾脆鬥起了富，比著往外撒錢。

蘇阮嘖嘖兩聲：“他們兩家倒爭起來了，楊剛的兒子如何敢同林家人鬥？”

蘇阮看他非常憂愁，彷彿不但是為林思裕擅權，就問：“你另有彆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