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以後，蘇鈴倉促趕來，“出了甚麼事？是不是東宮有動靜了？”

蘇阮抬手拍案，啪地一聲，震得杯中茶水亂顫，“這個楊剛就是公報私仇！打從前次林相推舉他任禦史中丞，聖上卻更屬意付彥之開端，他就記恨我們了！”

他略一停頓，想看看聖上反應，就在這時，門邊小內監插空回稟：“鄭國公求見聖上。”

姐妹倆一愣，蘇阮先問：“幾時去的？”

最後畢竟要下落在付彥之和宋敞的來往函件上――興筆墨獄，最是簡樸，楊剛漫步著回了內侍省，等程思義動靜。

蘇鈴大吃一驚，忙問端的，蘇阮一邊抹眼淚一邊說了顛末，“程思義說，今晚付彥之是不能回家了。楊剛那些人的手腕，阿姐也傳聞過，冇有函件他們都能給打成一黨，有了函件，還不逐字逐句挑弊端、硬給辦成鐵案？”

早有下人飛報進內院，蘇阮傳聞程思義親至，本來懸在半空的心反而落地了――固然陣勢很低。

程思義領命，和楊剛一同出去，傳過聖命後，又歸去聖上身邊奉侍。

“夫人太客氣了，該當我來拜見夫人。”程思義說完這句就轉入正題，“我奉聖命出宮，不敢擔擱，夫人存候坐聽我說。”

“聖上息怒，他們這些文人向來同聲同氣，何況付中丞能考中進士，多賴宋家，兩家又算是世交，如果付中丞此時不出麵為宋家分辯，恐怕有忘恩負義之嫌。”楊剛說話，乍一聽彷彿是勸，細一想滿是在勾火。

“也是，等那妖人到京鞠問過了，再議也不遲。”

蘇阮點點頭：“程將軍也請坐。”

程思義麵露難色：“恐怕不能。”

林嶠有點懵：“可大人不是籌算向聖長進言……”

“請出去吧。”她還在坐月子，不好出門，就讓人把程思義請到後罩房廳中，“怠慢程將軍了，我實在不便。”

“不必然是為了付彥之，阿兄不是同光祿少卿宋談交好麼？也能夠是為了他。”

蘇阮一口氣反問完，端起麵前杯子喝了口水，和緩了語氣，說：“程將軍不是外人，我同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冇人比我們姐妹兄弟，更但願聖上長命百歲、禦宇萬年的。”

蘇阮見他滴水不漏，一句話不肯多說，隻得讓人送程思義拜彆，然後叮嚀朱蕾：“你親身去那邊府裡，把我阿姐請來，就說出了十萬孔殷的事，再請她派小我去請我阿兄來一趟。”

蘇阮冇想到她腦筋一轉，竟然轉到阿誰方向去，但轉念一想，又嘲笑：“說不準真是如此。不過你這時候進宮，聖上一定肯讓你去見娘娘，我猜，娘娘現在對此事，約莫還毫不知情。”

程思義搖點頭：“聖上聽了楊侍郎勸諫，思疑付中丞與宋景亮一黨有關，令楊侍郎詳細詢問……”

“唔。”聖上昂首看了眼窗外，問，“三娘做甚麼呢？”

“他另有閒心管閒事！可彆弄巧成拙纔好。”蘇鈴如何想，都還是不安，“要不，我直接去見聖上吧？玉娘這樁婚事，是聖上親口許的，我去求聖上退了這門婚事，看誰還能把我們跟這妖言案扯在一起！”

楊剛承諾一聲，又說：“付彥之是禦史中丞，若在禦史台當場鞠問，恐怕很難不泄漏動靜。”

與他的對勁分歧, 中間聽著的林嶠有些忐忑：“大人不怕完整獲咎徐國夫人, 今後同貴妃在聖上麵前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