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棠又耐煩溫聲道:“上一世我們本就不該當和離,這一世,也不該。我裴棠一心……隻向棲棲,毫不轉圜。”
孫母往外頭探了一眼,正瞧見許珍娘住著的那屋子的燈俄然滅了,“咦——如何這會就滅燈了。”
可孫父卻已經瞧出了他神情不大對,剛躊躇著想要開口問一問,就聞聲裴棠道:“大嫂呢?”
裴棠麵上無甚波瀾,頓了一會說道:“還是煩勞娘去請大嫂出來一趟。”
上一世,他們的婚事暗澹結束,這一世重新再來?
八寶沈家的嫡大蜜斯在鳴微山上墜崖而亡,尋到的時候屍身已經臉孔全非了。沈家速速辦了喪事,彼時他在京中,而她喪報傳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以後。裴棠不曉得當時是何種滋味,隻感覺心中突然一空,六合都隨之失容了。沈棲跟他是一段孽緣,可偏是如許一個叫他幾乎身敗名裂為天下人嘲笑的女子,她……死了?當初和離來得突然,裴棠念她固執偏執,厥後又將這一段婚姻的失利都轉嫁在了她驕橫上。可……再如何生怨,貳內心頭至始至終放不下的仍然隻是——沈棲。
裴棠一向冇出聲,正在許珍娘唸叨不休的時候突然抬起眼看了疇昔,目光冷得出奇。
孫母一開口就問:“阿棲如何樣了?”
裴棠出去以後隨即讓奉燈出來服侍沈棲用藥,門口又有四個保護,都是新增派來,冇他答應誰都不能出來。失火是昨晚後半夜,現在已顛末端一整日。裴棠昂首看了一眼天上,烏黑的蒼穹上隻掛了一輪狹長的彎月,他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非論如何……在年底前總要處理了些事情。
孫父坐在那也瞧出不對勁,歎著氣道:“到底是出了甚麼事?”
“哎?”孫母有些不測,見孫父皺著眉頭朝她點了點頭,回聲疇昔了。隔了一會纔將許珍娘帶了過來。
裴棠就俯身看著她,看她緋紅的唇囁喏,俄然低下頭吻了下去。收斂和禁止在這一刻都分崩崩潰,能抵死膠葛在一塊纔是最好的。再不要分開了——這動機在裴棠心中越來越激烈,自他和沈棲熟諳以來的景象都一一在腦海中閃過。
在裴棠離魂前,他一向覺得……沈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