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散了以後,也就回了各自家中,事不宜遲,白芷當下便清算了東西,要往京郊的莊子上去。還未出門,就見蕭逸倚在了門外:“阿芷要出京去?”
“晏如姑姑。”白芷輕聲喚道,那人神采微微變了,看著白芷,“你、你是芷大女人?”不待白芷點頭,忙將她二人引了出來,“夫人與我說了,你們且出去吧,彆叫人看到了。”
白芷忙伸謝,跟著晏如往前麵去了,一向到了一間伶仃的院子,晏如這才停下:“夫人在這內裡,芷女人等上一會子,夫人誦經完了就會出來了。”
白芷臉上微微發燙,還是說道:“本日阿芷來,是想求叔母互助的。”華夫人悄悄呷了一口茶,笑容不減:“我現在一腳踏出方外了,能做的事未幾,你想要做甚麼?”
“隻怕是天子陛下被囚禁了,這要說甚麼,也都是上官大人的意義。”張氏笑起來,又欠了欠身,“不過是妾身一些鄙見,女人家的設法,不敷為奇。”
念及此,白芷心中湧出深切的哀思來。既是為了白家,更是為了上官玉鳳。人的欲/望永無儘頭,上官宏起於貪慾,踩著近千條性命走到了這個位置,這才害得白家如此了。
聽到最後一句,白芷心中一熱,想到這麼多年的委曲,心中雖是難受,但現在卻湧出一種大仇可報的欣喜來。眼看著她沉默的握緊了雙拳,蕭逸緊緊握住她的手:“阿芷莫急,現在時候還未到。”他說到這裡,看向了沈昭,“沈兄且聽好,現在上官宏監國,名不正言不順,此為罪一;第二,自從上官宏變作了宰輔,大熙高低愈發的民不聊生,此乃罪二;而天子如此存亡未卜,上官宏卻不讓任何人見到天子本人,此為罪三。三罪並罰,便隻能一條了!”
“華夫人如何說我的?”見她不肯意詳說,蕭逸以額頭抵住她的,“是不是說,我這油嘴滑舌的小子,騙了你?”
“恰是此理。”沈昭擁戴道,“監國之事,也隻是江家的事,怎會讓上官宏監國?”
“話雖是如此,但我卻想讓人曉得。”他說到這裡,笑眯了眼,“我是阿芷的相公,你有甚麼都是我慣的。”
白芷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雖說非常的輕,但還是被蕭逸捕獲到了,捏了捏她的手:“阿芷,小我有小我的緣法,我們隻能儘人事。”
白芷立在門前,悄悄的敲了拍門,不覺內裡門栓響動,便有人開了門,那是一個四十餘歲的婦人,鬢角梳得非常平整,雖說是有了些年事,但看來就是大戶人家纔有的安閒。
“叔母。”蕭逸見禮道,也隨了白芷的稱呼。華夫人微微一笑,牽了白芷的手,一行三人緩緩往堂中去了,待泡上了茶,華夫人才笑道:“你二人本日怎的想到了一日前來?”
這個事理,白芷也是明白的,悄悄的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叔母。”不料被華夫人瞧見了,白芷臉上也有些發紅,華夫人悄悄一笑:“蕭大人。”
“你又曉得了?”白芷瞋了他一眼,“你怎的不當我肚裡的蛔蟲?”
“隻是這罪名,我們說出來,更是名不正言不順。”張氏坐在涼亭中,端了一杯茶給白芷,“既然都是臣子,誰又能說誰的不是?我們說出來,不但無人佩服,隻怕更是惹了一身腥。”她說著,又喝了一口,“找個聲望頗高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