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又是一棍子落在胸口,一口鮮血浸濕了口中的麻布,白芷想哭也哭不出來。額上鮮血涓涓,流在眼睛內裡,彷彿天下都鮮紅了一片,這一片鮮紅當中,那身著華服的男人身邊多了一人,嘴唇開合,像是在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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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那人板起了臉,“我司掌戶部多年,又曾與白景恒交好,莫非不知他孫兒孫女兒的年事?”又深深的看了爹一眼,並冇有再說下去。
蔡嬤嬤本來看白芷非常的不紮眼,隻感覺她仗著姿色不錯用心拿喬,一見白芷拿了東西出來,頓時眼睛都亮了幾分,接在手中打量了一會兒,含笑看著白芷:“小丫頭,這東西成色如許好,莫不是從那裡偷的吧?”
又有人道:“大人,看模樣,這兩個孿生子該當已滿十六,這女孩兒也――”
“瞧嬤嬤說的,我這不是跟著杏姨娘來的嗎?杏姨娘現在前麵呢,還請白芷迎一迎纔是。”那小丫環笑得歡天喜地的。
白芷已經完整不動了。“上官大人,白氏已經去了。”
白芷心中一驚,拾掇了本身,從速出門去。屋外占著一其中年婦人,一臉刻薄刻薄的模樣,看著白芷,嘴角嘲笑連連:“喲,你也捨得出來了?莫不是仗著模樣周正,便感覺本身能夠如何了?”
而麵前這婦人是蔡嬤嬤,原是縣太爺夫人倪氏的乳母,比彆人多了很多麵子。
白芷還記得,那日的爹孃,跪在前來抄家的官員麵前苦苦要求,求他們放本身和兩個哥哥一條活路,連額頭都生生的磕破了,鮮血直流,看得那些官員都麵露不忍之色。
白芷吃力的看著兄長們倒著的方向,驀地就想起爹孃來。爹孃那樣寒微的求人,這才換得他們兄妹三人活下來的機遇,不是要他們報仇,而是要他們活著,隻要活著,便有無窮的但願,答覆白家也好,報仇也好。
她還記得那是十四歲生辰,年老慈愛的祖父,恩愛敦睦的爹孃,另有兩個生得一模一樣、她卻向來不會認錯的雙胞胎哥哥,一家人在一起,多麼的幸運?
他們死了,因為她,兩個哥哥死了!
也就是在鄞縣,她錯了第一步,前麵的事情纔會如同滾雪球普通更加的止不住了。
是他,是上官宏!是他冒充和祖父交好,在天子麵前告了刁狀,幾番歪曲之下,這才害得白家家破人亡!
這麼些日子,如許的夢反幾次複一向不肯停歇。對於這場夢,實在白芷一開端也底子不曉得是夢還是實際。隻是次數多了,她也明白了,老天爺曉得她的不甘心,讓她重生了,重來一次。
為甚麼會變成這個模樣?本來的白家,乃是世襲的誠國公爵位,祖父白景恒更是官拜內閣,為何會成為如許?!
打了盆水洗好臉,白芷纔看向了鏡中的本身。現在的本身,是十四歲之時,當年白家被抄家,是爹孃討情,為首的官員也曉得白家是被冤枉的,大著膽量將本身和兩個哥哥的春秋都報小了一歲,這才免除冇入軍中為妓和被斬首的厄運。
若能夠再來一次,報仇當然首要,卻也不能高過家人的性命,唯有本身全麵的環境下報仇雪恥,纔是不負爹孃的情意。
蔡嬤嬤斜眼看了她一眼,嘲笑道:“如何是你?我還當你撿高枝兒飛了,本日又來做甚麼?”
她的認識逗留在落空統統感受之時,待再睜眼,本來覺得會到了所謂的閻羅殿,但是麼,當時展開眼,粗木的橫梁,略顯粗糙的小床,統統既是熟諳又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