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元俄然裝出一副渾厚模樣,囁嚅著問:“敢問梁大使,我們此次押送秋糧來中都,這貼費究竟是多少?”
孫元點頭:“不對,不對,我來的時候已經問好了,是以三當一的,如何能夠以八當一。”說著,他就用心板起手指,一五一十地算了起來。
不過,孫元本就籌算在鳳陽呆到正月十五,梁大使如果真要如許抨擊,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懷。
大使的官職雖小,卻因為掌管著秋糧入庫大權,每年手頭都有幾十萬兩銀子的賦稅過手,架子頗大。
孫元也不活力,就那麼悄悄地等著梁仲宣泄。
貼費的多少,按照路途的遠近不等。
冒成、周武、江十三常白天在孫元麵前耍儘了威風,實在也是冇見地的土鱉,甚麼時候進過戶部當中中心構造的廳堂,也跟著跪了下去,將頭埋在地上,不敢昂首多看一眼。
戶部承運庫大使姓梁名仲,正八品,屬於明朝當局機構中的末流。戶部派駐中都官署的當家人也不過是一個正六品的主事。
這一聲喊,倒叫梁仲嚇了一跳,麵上的肥肉顫了顫,喝道:“就是八石當一石?”
梁仲甚麼時候被人這麼罵過,心中一股惡氣升起來,大喝:“打將出去!”這刁民實在可愛,竟敢喝罵本官。好好好,本官就讓你在鳳陽呆上半年。
冒成聽得額頭冒汗,倉猝拉了拉孫元的袖子:“孫糧長,你就依了梁老爺的吧!”
梁仲大怒:“好個刁民,你的秋糧究竟還入不入庫了?”
看到三人如此不利,孫元心中一陣大快。
冇錯,遵循朝廷的端方,從如皋到鳳陽的白糧貼費確切是三石當一石,這廝也不曉得是從甚麼處所聽到事的,就認了死理。哼,如果以三當一,上頭那麼多大人吃甚麼喝甚麼。
想到這裡,孫元卻冇有動,還是昂首看著梁仲。
所謂貼費,就是處所上的夏米秋糧送到都城入庫以後,朝廷要提取一部分做為運費返還。
孫元:“回老爺的話,都已經儘數到了。”
據他看來,這個梁仲並不是本身想要找的關頭人物,關頭應當在阿誰甚麼主事身上,隻要戶部主事纔有具名用印的權力。
比及三人抱著頭從衙門內裡逃出來,一個個都是鼻青臉腫,江十三還被人突破了鼻子,胸懷滿是班駁血跡。
不過,戶部鳳陽官署的衙役也冇下死手,棍下也有分寸,是以,這三人受的都是皮外傷。
不幸冒成三人被堵在廳堂裡,被棍子抽得滿地亂滾。
看到梁大使發怒,冒成三人身子顫抖起來,額頭上滿是汗水。
兩個衙役等了命,揮著水火棍打來。
正嚷嚷著,兩個衙役衝出去,對著孫元四人喝道:“出去,出去!”
說著話,又喝了一聲,“來人啦,把這四個混帳東西給我轟出去!”
不管當代還是當代,當局官員的德行他都是清楚的。本身此次算是將梁仲給獲咎了,固然說梁大使還不至於拿本身如何著,但壓著秋糧不入庫,晾如皋縣十天半月還是能夠的。
梁仲見孫元一臉的渾厚,穿戴也寒酸,曉得這就是一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