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惜了。

節帳中，世人又是笑，又是跳，全然顧不得體統了。

他現在能做的隻能是將本日景象據實稟告天子，並在心中冷靜禱告劉宇亮能夠從亂軍中殺出一條血路安然返來。

又喝道：“頓時給天子上一道奏摺。”

話剛問出口，心中頓時一涼。如果曹變蛟順利地接出劉宇亮，雄師回營，老營裡也不曉得鬨成甚麼模樣。現在，曹變蛟卻單獨一人返來。莫非說……劉、孫二人已遭受不測？

洪承疇也不如何在乎，這一仗看來他們是不想打的了。

可想，這場戰役打得多麼酷烈。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慷慨激揚起來：“好一個孫太初，真活張飛，百萬軍中取敵大將首級。總製，國朝自天啟年到現在，已逾三十年，我大明朝何嘗陣斬過貝勒以上的奴酋。”

“曹將軍。”

吟完，他大笑一聲，一把解下腰上的酒葫，一飲而儘：“痛快，痛快，恨不能與孫太初並肩而行，縱橫疆場！”

曹變蛟一頓腳，持續反覆著剛纔那段話：“冇錯，寧鄉軍以五千人馬打擊奴酋嶽托大營，以一抵十，一口氣將敵營打穿。敵猝不及防，大潰。宣府參將孫元，單騎陣斬建奴左路軍統領揚武大將軍嶽托！嶽托死了，建奴右路軍大潰。這是末將和總製派出去的標兵親眼所見，滿山遍野都是潰下來的建奴殘軍。據俘虜的建奴說，嶽托確切已經死了，頭顱正被孫元舉在手上，巡閱全軍……”

是啊，如果這一戰僅僅是他孫太月朔人所為，洪承疇作為總督天下援兵，天然方法到最大一筆功績。可現在，這一仗是劉宇亮籌劃，同他洪老亨卻冇有一文錢乾係。

全部節帳溫馨下來，統統的人都是一副不信賴本身耳朵的模樣。

洪承疇道：“……奴酋嶽托已然授首，建奴右路軍喪失慘痛，濟南之圍已解。建奴見勢不成為，必定北歸……臣覺得，多爾袞、多鐸部必定沿著天津衛、薊縣一起北歸……臣當親率各鎮兵馬沿途堵截，務必將建奴潰兵留下……此戰恰是一舉剪除我朝北部邊患的良機，臣自當奮勇殺敵！”

他猛地清過來，凜然喝道：“都溫馨，當即派出傳令兵，給各鎮總兵官命令，命他們清算好兵馬，籌辦反擊，大戰現在纔開端。”

其他六鎮的軍隊不肯去救劉宇亮，但他洪承疇身為三邊總製，總督天下援兵，卻不能不管，姿勢上還是要做做的。為此，他命曹變蛟帶著一千邏騎往濟南邊向遊弋，乘機接回劉宇亮。

“不是，不是。”曹變蛟吞了一口唾沫，叫道：“末將的那一千人馬還在濟南城四周巡弋，事情緊急，曹變蛟隻帶了幾騎親兵就趕返來稟告總製了。寧鄉軍，寧鄉軍……”

寧鄉軍的光彩倒是烘托出了上一戰本身的無能！

孫元就算是孫吳再世，這一仗也是凶多吉少。

洪承疇心中一陣焦炙，可他養氣工夫了得，看起來還是是一臉的澹泊。倒是部下的幕僚們一個個都麵帶焦心這色，時不是聚在一起小聲嘀咕。

眾幕僚同時一凜，轉過甚去，卻見曹變蛟一身爛泥，滿麵亢奮地大步走出去。

激烈的妒忌也不過是一刹間，作為一個經曆豐富的統帥，洪承疇當即認識到山東之戰已經到了轉折點。現在，自該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動機清算起來的時候。

“曹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