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那八十多個擄掠財物的官兵，極刑可免活罪難逃，每人一百軍棍先記在賬上，漸漸和他們算。

一幫匪賊叉著腰大喝道：“有！”架式看起來已然入戲了。

說著，陳子錕深深鞠了一躬。

陳子錕道：“有冤伸冤，有仇報仇，一個一個來。”

陳子錕笑容可掬道：“來人呐，給聶團長看座，上茶。”

聶金庫如墜五裡霧中，不懂陳子錕葫蘆裡賣的甚麼藥。

“李舉人，你放心，你家的案子，我必然會給你一個交代，請回吧。”陳子錕下了逐客令。

陳子錕看著李舉人腦後垂著的辮子，俄然笑了一下，鬆開了手。

一陣震耳欲聾的槍聲，牆根下倒伏十具屍身，陳壽上前踢了踢，看誰冇死透，又給補了一槍。

陳子錕跳上一張桌子，掃視四方，道：“鄉親們。”

李舉人道：“我狀告聶金庫逼奸兒媳，致其吊頸他殺，還望大人替小民伸冤呐。”

陳子錕一身戎裝端坐在公座前麵，側方站著閻參謀長，前麵是倆腰掛盒子炮的勤務兵，將李舉人手中的狀子接了過來。

老頭道：“您是南泰的父母官，受得起小老兒一拜。”

陳子錕道：“把狀子接了，升座！”

“都跟我來。”陳子錕下了公座，出了大堂，直奔縣衙外院而去，老百姓們緊隨厥後，來到外院監獄旁，陳子錕命令將十一團的俘虜每十人一組，押出來讓老百姓認人。

這下把李舉人搞得非常難堪，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他本來就是做做模樣罷了，哪曉得陳子錕來了這麼一手，心一橫，還是又跪了下去，從懷裡拿出狀子呼道：“大人，小民有冤。”

狀子是本縣一名馳名的訟師寫的，規格嚴整，層次清楚，可謂狀子典範，可惜陳子錕是個丘八，底子不曉得賞識狀子的妙處，草草看罷，拿起驚堂木一拍：“帶人犯！”

陳子錕哈哈大笑，將老頭扶了起來，好言安慰一番，最後道：“大夥兒喪失的財物，明天到柳縣長那邊支付便可，都散了吧。”

“好了。”陳子錕叫停，持續問道：“聶金庫，你昨日在李府強姦民女李何氏，可有此事？”

百姓們湧進大堂，跪了一地，叩首如搗蒜，喋喋不休七嘴八舌的訴說著十一團造下的孽，陳子錕就感覺耳旁嗡嗡的，腦筋都亂了，他拿起驚堂木一拍。

伐鼓鳴冤，升堂問案，那是戲文裡纔有的事情，不但陳子錕，就連陳壽和他的一幫部下都來了興趣，兩眼放光摩拳擦掌，彷彿有客串一把王朝馬漢張龍趙虎的意義。

院子裡沉寂無聲，除了風的哭泣。

老頭道：“秉公法律，替百姓百姓伸冤，就是彼蒼大老爺，這一拜，受得起。”

陳子錕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李舉人：“舉人老爺，如何行此大禮？您是有功名的人，不必如此。”

內裡圍觀的百姓們一陣沸騰，聶金庫的慘嚎聲鼓勵了他們，既然當團長的都能法辦，那上麵作歹的小兵更不消說了，一時候無數個聲聲響起：“大人，冤枉啊。”

“還冇想好是槍斃還是砍頭。”陳子錕一本端莊的答覆他。

此時縣衙大院裡已經堆積了數百人，聒噪難當，陳壽喊了幾嗓子都不生結果，乾脆拔出盒子槍朝天三響，頓時靜了很多，但另有很多人在竊保私語。

聶金庫門牙都打掉了，氣勢卻涓滴不減，跳著腳罵道：“姓陳的，孫督軍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