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錕道:“不可,我得去幫把手。”
柳縣長從速賠罪:“長官息怒,我是本縣縣長柳優晉,匪賊剛走,百姓驚魂不決,實在經不起老總們的虎威了,請稍待半晌,本縣自會攜士紳前去犒軍,總歸不會讓弟兄們白跑一趟的。”
林老闆也道:“是這個事理,官兵訛詐總比匪賊屠城要強很多,鄉親們實在經不住折騰了。”
聶團長從滑竿高低來,在副官和馬弁的簇擁下來到城門口,矜持的拱手道:“諸位,聶金庫來遲一步,讓你們吃驚了。”
半路裡殺出個程咬金來,匪賊陣形大亂,但還不至於崩潰,蓋龍泉勒住騾子痛罵道:“老四老五乾甚麼吃的,能讓陳壽摸過來。”
副官一聽就惱了:“草你娘!俺們大老遠的跑來救你們,就讓俺們在大太陽地裡曬著!你是乾甚麼的,你給我下來!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一群大兵頓時聒噪起來,有些脾氣暴躁的乃至叫喚著要打進城去,柳縣長和閻參謀長束手無策,對方是省軍,打也打不得,可放出去吧,又怕百姓遭殃。
匪賊不曉得從那裡弄來幾麵破鼓,咚咚的敲起來倒也威風,南泰縣頭號大杆子蓋龍泉騎著一匹外相鋥亮的大黑騾子,一馬搶先向縣城挺進。
“回團長的話,有人攪局,匪賊撤了。”
柳縣長道:“怨不得你,好歹你冇和匪賊同流合汙壓榨百姓,這就夠了,縣誌上也有你一筆。”
柳縣長忙道:“聶團長雄師一到,匪賊不戰自潰,我南泰百姓無不感激涕零啊。”
霹雷隆一串巨響,打雷了。
其他士紳們也捋著鬍子點頭稱是,秦老爺道:“縣長您的苦處我們瞭解,從戎的不擾民那就不叫從戎的了,那就是一群餓狗,可咱把他們養足了,就算是餓狗也能看家啊。”
“有!”
“是苦水井陳壽的步隊。”陳子錕道。
陳子錕不讓省軍的兵進城,那是很有事理的,這年初兵比匪的禍害大多了,過匪頂多是用梳子過一遍,過兵就跟用篦子過一樣,城裡有啥好東西都能糟蹋潔淨。
三百人馬開到城下,副官上前喊話:“還不快把吊橋放下來,俺們聶團長到了。”
李舉人拿柺杖頓著隧道:“縣長此言差矣,官軍畢竟是官軍,有長官束縛,有軍紀國法,再說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縣裡冇有兵,能仰仗的就隻要江南的省軍了,把他們獲咎了,下回匪賊攻城,誰來得救?”
不過戰役還在持續,蓋龍泉氣不過陳壽插出去攪局,非要滅了他不成,兩下打作一團,熱烈的很。
蘇青彥道:“眼下不是一個陳壽的事情,我們是三麵受敵,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現在不走,等官軍圍上來就晚了。”
聶團長的交通東西是一架滑竿,兩根竹竿綁著一把藤椅,坐在上麵搖搖擺晃,好不歡愉,護兵舉著大傘緊隨厥後,大隊人馬浩浩大蕩就奔著南泰縣城來了。
“好,我曉得了。”柳縣長滿口承諾,閻參謀長也點了點頭。
聶金庫道:“父老鄉親們不要惶恐,我姓聶的到了,你們就安然了,弟兄們,進城,領受防務!”
民軍們冷靜的拿起了梭標和大刀,這是鐵匠連夜打造的兵器,槍彈打完了,隻要效冷兵器和匪賊搏鬥,多管束他們一會,親人就多一份安然。
“彆等了,籌辦打吧。”陳子錕回望一眼城下,羅孚汽車已經籌辦好了,姚依蕾和鑒冰站在車旁,焦灼萬分。